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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易晚發(fā)話。
那天的試戲到底沒能繼續(xù)下去。
回程,小助理用棉簽清理我耳朵上的血痂。
她憤憤不平道,“那女人一定就是故意的?!?/p>
“姐,我不同意你繼續(xù)試戲,你知道她會怎么欺負你嗎?”
“還有啊,陳易晚知道你在國外……”
話音在刺耳的剎車聲中戛然而止。
車拋錨了。
凌晨兩點,郊外。
除了幾根銀杏被吹的東倒西歪,沒車,沒人。
直到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商務(wù)車停在我面前。
搖下車窗,陳易晚目光冷淡的落在我身上。
他說,“許小姐,要我送你一程嗎?”
小助理黑著張臉擋在我面前,憤然道。
“說的好聽,帶回去被施晗繼續(xù)扇嗎?”
“許誼姐,聽話,我們不去?!?/p>
夜風(fēng)吹的人直打擺,我搖頭的那一刻。
陳易晚扭頭,抬眉的動作漫不經(jīng)心。
“行,那之后許小姐就別在娛樂圈繼續(xù)混下去了?!?/p>
“你知道的,我有這個本……”
車把手?jǐn)Q動的聲音打斷了陳易晚。
我坐進車?yán)?,目光凜然。
“陳易晚,你還想做什么?”
記憶中,我跟陳易晚有過對視不能超過十秒。
他對我,生理性喜歡。
總是控制不住想親我,對看著我的眼睛都做不到。
可后座擋板抬起的那幾瞬里。
他看我的眼神,冰冷到陌生。
像個生意人那樣交疊著雙手,他沉默著打量著我身體的每一寸。
“許誼,你覺得一個過氣女演員?!?/p>
“要付出多少才能從我這里拿到一個角色?!?/p>
以陳易晚的咖位。
想上他車,想進他房間的女人能從A市排到北冰洋。
在那些人中,我算什么?
沉默的那一刻里,帶著酒氣的吻驀的壓在我耳側(cè)。
陳易晚發(fā)狠的嘶咬我的唇瓣,如不見天日的野狼。
嘗到血腥味,他松開我。
唇角浮起的弧度譏誚。
他說,“許誼,這五年來一直在想憑什么當(dāng)年我對你那么念念不忘?!?/p>
他虎口蹭掉唇瓣上的血,說話的口氣無比殘忍。
“現(xiàn)在看來,你的味道也不過如此?!?/p>
“不過是當(dāng)時太窮了,沒吃過好的?!?/p>
車內(nèi)掛著施晗的手幅。
她比我當(dāng)年更年輕,更漂亮,嫩的像朵未被人采擷的花兒。
站在矜貴的陳易晚身邊是真的好登對。
可我卻笑不出來。
我以為都過了五年,我能對這個前男友放下的。
可哪怕我嘗過了再多的苦頭,他話音落下時胸腔還是泛起無邊的苦澀。
咀嚼藥片,被一次次推上手術(shù)臺,白茫的熾燈照射到整個人都失神的時刻里。
讓我咬著牙撐下去,一定要活著回國見他的人。
已經(jīng)變的不一樣了。
車道兩旁依舊是漆黑的原野。
我卻不怕死似的擰住了車把手。
我說,“陳易晚,那就別送了吧?!?/p>
“你跟施晗,不要像跟我一樣,慘淡收場。”
車門打開的那一刻,商務(wù)車猛的剎停。
陳易晚捏著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但他還是維持著良好的教養(yǎng),在車子停穩(wěn)的那一刻冷聲道。
“許誼,你哪來的資格跟她比?”
車尾燈逐漸消失在無邊的夜里。
我控制不住的大口呼吸。
腦海中天旋地轉(zhuǎn)時,我給負責(zé)我治療的主治醫(yī)生發(fā)消息。
“莫醫(yī)生,你說做自己喜歡的事,見自己喜歡的人有助于恢復(fù)?!?/p>
“可我怎么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紐約時間下午三點,莫期在收到我消息之后秒回。
【許,那就證明?!?/p>
【這是你需要摘掉的,病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