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愣住，因為慌張，聲音有幾分破音：“寒聲，不可以?！?/p>
“這個孩子給了青青你還能再生?！鳖櫤暫敛华q豫。
“可是我們……”沈桑榆想說，他們之間沒有以后了，不會再有兩人的孩子了。
話沒說完，手機鈴聲響起。
“接個電話?！鳖櫤曁质疽馍蛏Ｓ荛]嘴。
沈桑榆看著顧寒聲拿著手機走遠，又難過又著急。
她艱難地走到沙發(fā)上，緩緩坐下。
顧青青仍在小聲啜泣，帶著哭腔開口：
“沈小姐，對不起，哥哥的決定我左右不了，哪怕是為了我……”
沈桑榆心里滿是諷刺，卻沒有開口。
“我只是跟哥哥提了一下在國外的車禍，他便決定把你的孩子給我?！?/p>
她看向沈桑榆，臉上滿是懷念。
“哥哥待我還是一如從前，剛到國外那年，我跟哥哥說不習慣一個人住，他便飛到這里，在我的房子陪了我一個月……”
沈桑榆終于忍不住看向顧青青，眸中難掩震驚與心碎。
即使是被迫成婚，沈桑榆仍然對婚姻有所期待，結婚第二天，她提出想和顧寒聲度蜜月。
顧寒聲無情拒絕，說自己要出國做生意。
沈桑榆滿心委屈，卻不敢耽誤顧寒聲工作。
即使顧寒聲電話不接，消息不回，她也沒說什么。
“第二年的圣誕節(jié)，我說新年夜很孤獨，顧寒聲便來了。他帶了一大堆食材，給我做了最喜歡的菜。還包下附近的雪場，陪我滑了很久的雪?！?/p>
顧青青頓了頓，臉上浮現笑意，“哥哥還記得，我最喜歡吃什么，最喜歡玩什么。”
沈桑榆嘴里泛苦。
有一年圣誕節(jié)，沈桑榆在家里等顧寒聲，直到凌晨時分。
家里進了賊，偷到臥室時發(fā)現主人還沒睡，提刀殺來。
要不是鄰居聽到她的求救聲，那一刀就會落在沈桑榆的脖子上。
沈桑榆怕得要命，給顧寒聲打了幾十個電話，沒一個被接起。
顧青青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撲哧一笑：“我還記得第三年的圣誕節(jié)，他說有事來不了，卡著時間給我發(fā)了好長一段小作文，都這么大人了，還搞小孩子喜歡的那一套，對了，那個時間點，國內是深夜吧？”
“哥哥一直是個體貼的人，就算來不了，也沒忘記每天給我發(fā)消息?！?/p>
沈桑榆啞聲笑笑。
怪不得每天深夜，向來坦蕩的顧寒聲總是背對著她偷偷玩手機。
原來是在給顧青青發(fā)消息。
沈桑榆曾經以為，這五年間，顧寒聲多多少少是對她有感情的。
如今才知道，她在他心里一直是個掩人耳目的工具。
愛與不愛，在一刻明了。
“桑榆姐姐，你知道嗎？我小時候……”
顧青青還要在說下去，沈桑榆卻聽不下去了。
顧不得社交禮儀，她匆忙打斷顧青青的話：“不好意思，失陪了?！?/p>
落荒而逃。
直到坐上回家的出租車，沈桑榆慌亂間和后視鏡中的自己對上視線，才發(fā)現，她的臉色慘白如紙。
到家后，沈桑榆一刻不停地收拾完行李，等著拿了離婚證就離開。
半夜，沈桑榆被夢魘驚醒，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她看到了顧青青的朋友圈。
短短一天，顧青青發(fā)了三條朋友圈。
“哥哥幫我辦了收養(yǎng)手續(xù)，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嘍~”
“哥哥給我做的大餐，還是老味道哦！”
“和哥哥一起打掃衛(wèi)生，怎么五年過去了，哥哥還是笨手笨腳的?！?/p>
沈桑榆心臟一酸，自虐般地反復看這三條朋友圈的配圖。
照片中，顧寒聲和顧青青兩人笑得都很開心。
沈桑榆從沒見過這般鮮活的顧寒聲。
心臟痛到極致時，她想，原來多余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