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太平醫(yī)院格外安靜,只有走廊盡頭的日光燈發(fā)出微弱的嗡鳴。我坐在辦公室里,面前攤開著林小姐和張美琪的病歷。兩起命案,相似的死亡方式,甚至連擺放紅色高跟鞋的位置都一模一樣。這不可能是巧合。
"秦醫(yī)生,法醫(yī)報告出來了。"王警官推門而入,臉色凝重。"兩名死者的血液中都檢測出了氰化物,劑量和注射部位完全相同。"
我并不意外。拿起張美琪的病歷翻看著:"最后一次記錄是在三天前,癥狀平穩(wěn),沒有自殺傾向。"合上病歷本,我揉了揉太陽穴,"她們都在尋找什么?"
"這個,也許能給我們一些線索。"王警官從檔案袋中取出一個沾滿灰塵的筆記本,"我們在張美琪的床底發(fā)現(xiàn)的。"
是一本老舊的病歷本,編號13。翻開第一頁,泛黃的紙張上寫著一行工整的字:《特殊癖好癥狀研究筆記》。
"這字跡……"我愣住了。這是我曾經的導師,韓教授的筆跡。
快速瀏覽著內容,我的心跳逐漸加快。這是一份長達十年的研究記錄,詳細記載了二十多個戀物癖患者的案例。但最令人不安的是,這些病例的結局都出奇地相似——患者在某個特定階段會產生強烈的"傳遞欲望"。
"你看這里。"我指著其中一頁,"案例7號,女性,26歲,對紅色高跟鞋有強迫性收藏傾向。在治療第八個月時,患者聲稱"已經找到了傳遞的對象",之后便杳無音訊。"
王警官湊過來:"這不就和林小姐……"
"還有這個。"我快速翻到另一頁,"案例13號,同樣是紅色高跟鞋。病人在最后一次記錄中提到:"第七雙鞋,永遠屬于下一個她。""
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我站起身,走到窗前。雨還在下,將窗戶打得啪啪作響。
"戀物癖本質上是一種情感替代,"我緩緩開口,回憶起精神病學理論,"患者會將無法獲得的情感寄托在特定物品上。但這些案例……"我轉過身,"這些案例顯示的不僅僅是替代,而是一種詭異的傳承。"
翻到病歷本的最后一頁,上面潦草地寫著一段話:
"實驗結論:物癖會傳染,就像精神病毒一樣。而"七"這個數(shù)字,似乎是某種關鍵的觸發(fā)點。當收藏到第七件物品時,患者就會產生強烈的傳遞欲望。但還沒等我找到根源..."
筆跡到這里戛然而止。
"韓教授他……"王警官問道。
"三十年前失蹤了,就在他妻子死后不久。"我合上病歷本,"但這個本子為什么會在張美琪床底?還有,韓教授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正說著,辦公桌上的座機突然響起。是護士站打來的:"秦醫(yī)生,404診療室的門……它自己打開了。"
我和王警官對視一眼。404診療室?醫(yī)院根本沒有這個房間。
"具體位置?"
"就在……就在您原來的導師,韓教授以前的辦公室對面。"
放下電話,我打開電腦,調出醫(yī)院的平面圖。在四樓的走廊盡頭,赫然標注著一個房間,但房間號已經模糊不清。
"走!"我抓起外套。
當我們趕到四樓時,走廊盡頭的那扇門正大開著,門牌上的數(shù)字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404。
"這不可能,"我喃喃自語,"這間房間三十年來一直是鎖著的,鑰匙早就不知所蹤……"
門內一片漆黑,手電筒的光束照進去,卻被一面落地鏡反射回來。在鏡子的右下角,整齊地擺放著一雙紅色高跟鞋。
而在鞋子旁邊,是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人,穿著紅色禮服,腳上穿著和眼前一模一樣的紅色高跟鞋。她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仿佛在注視著什么。
我認出來了——那是韓教授的妻子。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照片背面寫著:
"歡迎回來,第七個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