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桌前看他的畫,畫上是一位衣著華貴的女子,她在桌案上微微撐著頭,
表情柔和極了。那女子的臉我面熟極了,我說:「是阿鷓?」
不過我很快又否認(rèn)了剛才的想法。女子的服飾是鳳紋鳳冠,阿鷓說過,這是皇后才能用的。
可是那臉分明就是……見我疑惑,秦宣策輕輕撫過女子的臉,淡聲道:「不怪狐仙疑惑,
我也不知道我在畫誰……」他伸手,示意我和秦卓瑞入座。秦卓瑞難得的沒有擺臉色,
只是掃視一眼那副畫后,同我一同落座。秦宣策將畫捧在手里,柔聲道:「這樣溫馨的時光,
我和母后是沒有的。「我記憶中所有關(guān)于柔情的,都是在皇貴妃宮里?!甘ヌ又?,
我有愧于母后,想作一幅畫奠念她,「可我的記憶里,只有她金戈鐵馬披甲歸來的樣子,
只有她身披鳳袍告誡我的樣子,只有她……」只有她在生命的最后時刻,
要他全力保全太子之位的樣子。他的目光掃過我的臉,看向秦卓瑞,
忽然喃喃道:「卓瑞……」我能感覺到秦卓瑞在我身旁忽然屏住了呼吸,
整個人木僵一樣等著下文。「是皇兄和母后對不住你們母子……」他說完,
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一樣癱倒下去,秦卓瑞箭步上前,扶住了他的肩。
或許這么多年的執(zhí)著與仇視,都是在等這一句話。執(zhí)念的潮水落去,
露出埋藏在水面之下的堅(jiān)石。秦卓瑞來時打了滿腹的稿子竟不知從何說起,
他就這樣撐了秦宣策半晌,最后嘆了口氣。他叫他:「大哥?!顾f:「上一代人的恩怨,
就埋藏在上一代吧?!竿趸屎髮Σ黄鸹寿F妃,但你,沒有對不起我?!骨匦邼M眼淚光,
他用力地拍了兩下秦卓瑞的肩膀,哽咽著不讓哭聲溢出來。我不懂他們的這些動作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