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邵景川分開后,他在家做死亡準(zhǔn)備,我也回去收拾東西。
家里,謝云微正坐在客廳,手里翻著一本泛舊的日記本。
那個日記本,是原主對徐景陽詳細(xì)到令人發(fā)指的細(xì)節(jié)調(diào)查。
看到我回來,謝云微‘啪’地合上日記本,甩到我身上。
“謝云舟,你明知道景陽對海鮮過敏,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一刻也不想扮演愛而不得的病嬌人設(shè)。
彎腰撿起地上的日記本,我拿起打火機(jī)點(diǎn)燃。
火焰映在眸底,像跳動的音符。
“姐姐喜歡景陽哥哥這么多年,連這點(diǎn)小事都不知道?”
我輕笑一聲:“姐姐的愛,還真是淺薄?!?/p>
“謝云舟!”謝云微生氣了,連帶聲調(diào)都高了不少。
我無視她吃人的眼神,不緊不慢地將要燒到手指的日記本丟到地上。
又看著它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變成灰燼再逐漸熄滅。
“日記本燒完了,我只想問姐姐一句……”
我收回所有假笑,一臉平靜地對視上她的眼睛。
“這些年,你真的從沒喜歡過我嗎?”
“謝云舟!”謝云微臉色沉的可怕。
“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謝家給你的!”
“惹怒我對你沒好處!再用這種話惡心我,我就讓你做回一無所有的孤兒!”
說完,她怒氣匆匆地走了,獨(dú)留我一個人站在偌大的客廳。
孤兒么?
是啊,原主是孤兒,和我一樣。
不一樣的是,他有幸被謝家收養(yǎng)。
可不幸的是,他愛上了謝云微,從此誤了終生。
少年被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姐姐保護(hù)著長大,體驗(yàn)了所有男生都想要是奢靡生活。
甚至還能十指相扣的在海邊看日落。
若不是被謝云微嬌養(yǎng)成了王子長大,原主又怎么可能會愛上她?
明明是她讓他動了心,可在她眼里卻是變態(tài)惡心的存在。
最愛的人傷他最深。
謝云微,你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你辜負(fù)了怎樣的一份感情。
但我不是他,我不稀罕留在你身邊。
……
接連兩天沒聯(lián)系邵景川,我有些好奇他打算用怎樣的方式做自我了結(jié)。
周末晚上,我正要給他打電話,他卻主動打了過來。
“云舟……”
邵景川的聲音有些大舌頭,電話里除了滋啦的電流聲,還有呼嘯的風(fēng)聲。
“你喝酒了?”我皺眉問。
“喝了?!彼蛄藗€酒嗝,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喝酒壯膽干正事……”
我一聽,立馬從床上彈坐起來。
“不是還沒到時間嗎?”
離我們約定的死亡計(jì)劃,明明還有一個星期。
七天后,他先死,等我處理完后事,緊跟著他離開。
“我等不到計(jì)劃那天了。”邵景川的聲音混著風(fēng)聲有些聽不清,“我想趁著今天天時地利人和,死了算了。”
“云舟,我本來想見沈念最后一面,好歹一起生活了三年,在床上也磨合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多少有些舍不得她……”
“可是她不接我的電話,一直陪在徐景陽身邊……”
“三年啊……是塊石頭也該焐熱了……”
“可她還是好討厭我……”
“沈念那個狠心的女人,為什么一通電話的時間都不愿意給我……今天是徐景陽的生日,那我就讓這一天變成邵景川的忌日,讓沈念終生難忘!”
邵景川說了好多,東拉西扯,語無倫次。
但我聽懂了,他想在今天晚上離開,他想見沈念最后一面,甚至只想在死前聽聽她的聲音。
可是我不愿意。
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面對他的死亡,他不可以這樣突然襲擊。
我抓著手機(jī)從床上翻身起來,瘋了般往門外跑。
“景川你在哪里?我陪你一起,你等等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