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析跪在冰冷的太平間里,哭得狼狽不堪。
他一遍遍地用頭撞擊著地面,發(fā)出咚咚的悶響。
“絨絨……爸爸錯了……爸爸錯了……”
“你回來好不好?爸爸求你了……爸爸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值班員看不下去,叫來了保安,才把幾近癲狂的蕭景析從太平間里拖了出去。
在醫(yī)院的走廊上,他稍微冷靜了一些,通紅著雙眼抓住了我的手臂。
“苒苒,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他聲音沙啞,“綁匪……都是那些綁匪的錯!是他們害死了絨絨!我要讓他們償命!我要讓他們?nèi)既ニ?!?/p>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可笑。
到現(xiàn)在他還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錯誤,在把責任推給別人。
“綁匪?”我掙開他的手,“如果不是你給了他們第二次選擇的機會,他們會撕票嗎?蕭景析,殺人的是綁匪,但遞刀的人是你。”
我的話像一把利刃,再次刺穿了他虛偽的偽裝。
他臉色一白,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他頹然地坐在長椅上,雙手插進頭發(fā)里,痛苦地呻吟著。
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哀求我:“苒苒,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但你相信我,我以后會補償你的!我們還年輕,還可以再生一個孩子……”
“啪!”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
蕭景析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打他。
“蕭景析?!蔽业穆曇舯?。
“絨絨不是一件可以被替代的物品,她走了就永遠都回不來了。收起你那套惡心的補償論,你不配再提她的名字,更不配再當一個父親!”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傳來。
“景析,你怎么了?”
許霜一看到蕭景析臉上的巴掌印,立刻心疼地驚呼起來。
她抬頭看我,語氣里帶著責怪:“黎苒,你半夜跑出來,景析擔心你追了出來,你不但不感謝還要打他,你為什么一點都不體諒他?”
我冷笑一聲:“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打他嗎?你早就知道絨絨死了,還在這裝什么?”
話音剛落,許霜的臉色變得煞白。
“夠了!黎苒,你別再說了!這件事和霜霜沒有關系,她也是受害者!你有什么不滿,全都沖我來!”
我苦笑,蕭景析還在維護許霜。
我不再看他們,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
“蕭景析,你現(xiàn)在很后悔吧?但太早了,還有更多的事你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