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豹的活動范圍數(shù)據(jù)顯示在海拔5000米以上,但實際上這個高度根本不可能有充足的食物鏈支撐。
覓食頻率標注為每天三次,但雪豹是典型的機會主義捕食者,根本不可能有這么規(guī)律的覓食行為。
更離譜的是,她把雪豹的繁殖周期寫成了八個月。
這些最基礎(chǔ)的數(shù)據(jù),連實習(xí)生都不會搞錯。
沈恪大步走上臺,壓低聲音質(zhì)問:“白璐,這些數(shù)據(jù)是怎么回事?”
白璐臉色一白,支支吾吾:“數(shù)據(jù)太復(fù)雜了,可能錄入時有點小失誤?!?/p>
“小失誤?”
沈恪的聲音陡然提高,“這些是核心參數(shù)!你知道明天全球多少專家會坐在臺下嗎?”
臺下的工作人員都停下手中的活,朝這邊看來。
白璐眼圈紅了:“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你不要兇我。”
沈恪閉了閉眼,壓下火氣。
這些核心參數(shù)只有葉茵知道。
白璐偷到的,只是半成品。
“沈哥!”
助理匆匆跑過來,滿頭大汗。
“不好了,葉茵姐的電話打不通,她人也不在住處。我們?nèi)ニ奚嵴伊耍块g已經(jīng)空了。”
沈恪不耐煩地擺手:“她又鬧什么脾氣?一個孤女,還能去哪?”
助理臉色發(fā)白,聲音發(fā)顫:“沈哥,我們查到了,一周前林小姐遭遇車禍,流產(chǎn)了?!?/p>
沈恪猛地轉(zhuǎn)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而且,撞她的車登記在白小姐名下。”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沈恪想起我獻血時蒼白的臉色,想起我顫抖的手,想起我說“我不能捐血”時那種絕望的眼神。
他以為我在撒謊。
他以為我在用孩子威脅他。
可是孩子真的沒了。
我們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
沈恪踉蹌后退,手機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他瘋了一樣沖出會場,開車直奔我的住處。
房門虛掩著。
里面空空蕩蕩。
桌上只剩下燒毀的照片灰燼,還有一張被風(fēng)吹得啪啪作響的住院單。
“患者:葉茵,診斷:先兆流產(chǎn),建議立即手術(shù)…”
沈恪雙腿發(fā)軟,跌坐在地。
我真的不要他了。
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
是白璐。
“阿恪,你在哪里?峰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了那些專家的提問?!?/p>
沈恪看著那張住院單,聲音嘶?。骸鞍阻矗銡⒘宋业暮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什么孩子?阿恪,你在說什么?”
“你撞了茵茵?!?/p>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嚇唬她一下,讓她離開你。我沒想到她會真的受傷?!?/p>
白璐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但更多的是心虛。
“而且,她不是沒事嗎?她還給我獻血了?!?/p>
沈恪閉上眼,眼淚無聲地滑落。
沒事?
我失去了孩子,被他逼著給仇人獻血,還被他親手毀掉了最珍貴的相機。
這叫沒事?
“阿恪,你快回來,我爸說如果峰會搞砸了,他就撤回所有贊助?!?/p>
白璐還在電話里喋喋不休。
沈恪掛斷電話,將手機狠狠砸在墻上。
他想起我最后看他的眼神。
那不是憤怒,不是失望,而是徹底的死心。
他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
為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女人。
沈恪抱著頭,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
但一切都晚了。
我已經(jīng)走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