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五年的傷痕，竟在他一句“一切有我”里，悄然愈合。
我原以為破碎的信任需要漫長的時間修補，
可當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我身上的疤痕時，
我突然明白，
有些人，注定是你的歸途。
只是和五年前不同，如今的沈衍修肩上擔著更重的責任。
他越來越忙，有時深夜歸來，會站在臥室門口靜靜看我許久，才輕手輕腳地上床，將我攬進懷里。
“別皺眉?！蹦硞€清晨，他撫平我睡夢中緊蹙的眉心，“唐棠今天會來陪你?！?/p>
唐棠確實是個妙人。
作為心理醫(yī)生，她從不刻意開導，只是帶著我插花、煮茶，或是漫無目的地在花園里散步。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地上時，她會突然說：
“你知道嗎？創(chuàng)傷就像這些光斑”她伸手接住一束跳躍的光，
“明明滅滅，但永遠不會消失。重要的是，你終于愿意站在陽光下了?！?/p>
我怔住，忽然發(fā)現(xiàn)那些夜夜糾纏的噩夢，不知何時已漸漸淡去。
10
“沈衍修，你個瘋子！”
張嘉譯的咆哮在廢棄倉庫里回蕩，鐵皮屋頂被震得嗡嗡作響。
“就因為我睡了你前女友，你就要對我們張家趕盡殺絕？”
他猛地揪住我的頭發(fā)，強迫我抬頭，“那現(xiàn)在看看——”
一桶冰水當頭澆下。
我劇烈顫抖著睜開眼，睫毛上結著冰碴。
模糊的視線里，唐棠被綁在對面鋼管上，嘴唇凍得發(fā)青。
而十步之外，沈衍修持槍的手背暴起青筋。
“一個是你未婚妻，一個是你前女友，你救哪個？”張嘉譯的匕首在我和唐棠之間游移。
沈衍修的槍口紋絲不動，聲音卻淬了毒：“你們張家販毒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放人，我留你全尸。”
“哈！都被你這瘋狗逼到絕路了，老子怕個屁！”張嘉譯突然扯開我衣領，“不妨告訴你，你這前女友在床上...”
“閉嘴！”我嘶吼出聲。
那些刻意遺忘的記憶突然鮮活起來，黑暗地下室，皮帶抽在背上的脆響，
薄霆掐著我脖子說“叫大聲點”。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可血腥味也壓不住反胃的惡心。
唐棠在旁邊勸說著什么，我聽不見。
我只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
“沈衍修?！蔽液鋈粚λζ饋?，“謝謝你...一直愛我。”
然后猛地撞向張嘉譯！
砰！
預想中的劇痛沒有降臨。溫熱的液體滴在臉上，
我怔怔抬頭，看見薄霆心口綻開血花。
他竟擋在我面前，嘴角還噙著那抹熟悉的變態(tài)笑意。
又是三聲槍響。
沈衍修踹開張嘉譯的尸體，顫抖著把我摟進懷里。
硝煙味混著他失控的心跳，他一遍遍摸我后腦勺：“沒事了絮絮，我在...”
余光里，薄霆蠕動著染血的手指，向我伸來。
11
張嘉譯的匕首偏了半寸。
寒光擦著薄霆的心臟劃過，濺起的血珠在水泥地上綻成一道弧線。
就差那么一點。
可能命運偏要薄霆活著受審，活著親眼看著自己構筑的黑暗帝國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