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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裴西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站起身,按壓著眉心,焦急道。
“別怕,我馬上就回來?!?/p>
掛了電話,他歉疚地在喬笙眉心落下一吻。
“笙笙,那天你在我們眼前摔下去,玉棠嚇到了,得了驚恐癥,時不時就會驚恐發(fā)作?!?/p>
“當年畢竟是她救了我,現(xiàn)在她生病了,我也理應照顧她。”
“別亂吃醋,明天再來看你,乖。”
顧裴西剛離開,護士就進來了。
護士將藥放下,又朝門口看了眼,滿臉羨慕。
“剛才出去那個是你老公吧?那天送你來醫(yī)院他都快急瘋了,甚至要跟去手術室,好幾個人一起才把他攔下來!”
“你老公對你真好啊,把全市最優(yōu)秀的醫(yī)療資源都緊急調(diào)了過來,徹夜不眠地守在這里,生怕你醒不過來了?!?/p>
“幸虧那樓層不高,一樓還打了個棚子,不然你從三樓摔下來搞不好要斷手斷腿的。接下來好好靜養(yǎng)就行了?!?/p>
護士走了,病房重新歸于寂靜。
喬笙望著亮白的天花板,眼角滑落一滴淚。
顧裴西若是真的這么在意她,就不會在那個時候只拉住沈玉棠。
也不會在她剛醒來時,就急匆匆要去陪沈玉棠。
這一切,不過都是作秀罷了。
原以為自己會悲痛欲絕,可此時此刻,內(nèi)心卻宛若一潭死水。
再也激不起一點波瀾。
出院當晚,喬笙去了一趟母校。
在宿舍旁的榕樹底下挖出一個鐵盒子。
二十歲那年,夏夜蟬鳴。
她和顧裴西一起埋下這個鐵盒,約定好十年后再一起挖出來。
今年,正好是第十年。
可他卻“失憶”了。
喬笙打開盒子,拿出里面的膠囊愿望。
雋秀的字跡是她十年前寫下的愿望:
要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策展人!
顧裴西的字則龍飛鳳舞:
我是騎士,我要為優(yōu)秀的策展人喬笙保駕護航!
兩個人的愿望都沒有實現(xiàn)。
喬笙沒有一絲留戀的,把膠囊愿望連同鐵盒子一起,扔進了河里......
剛到家門口,顧裴西就迎了上來,關切地摟住她。
“笙笙去哪兒了?我剛?cè)メt(yī)院找你,醫(yī)生說你出院了,電話也打不通,我真的急壞了?!?/p>
喬笙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懷抱。
“有什么事?”
見她如此疏離,顧裴西以為她還在吃醋生氣。
“好笙笙,不生氣好不好?”
“我今天來是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喬笙動作頓住,抬眸看他。
“玉棠這段日子受了不少委屈,我答應辦一個婚禮補償她,不領證的,只辦婚禮!”
他拉住喬笙的手,十分誠懇。
“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辦完婚禮我就不欠她了,會和她劃清界限,好好跟你過日子?!?/p>
“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找回我消失的記憶,好不好?”
消失的記憶......
喬笙只想笑。
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騙她。
“婚禮定在哪天?”
聞言,顧裴西以為她不反對,一把將她攬進懷中,頭埋在她頸間,眷戀地深吸一口氣。
“婚禮就定在三天后。”
“早點辦完婚禮,我們就能早點在一起?!?/p>
喬笙心底發(fā)笑。
為了跟她在一起,所以跟別的女人舉行婚禮?
三天后,也是她離開北城,去往南城聯(lián)姻的日子。
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扯開一抹諷刺的笑。
“好啊,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p>
顧裴西沉浸在她沒有鬧騰的喜悅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接下來的兩天,沈玉棠時不時便發(fā)消息挑釁。
第一天,沈玉棠發(fā)來她和顧裴西試婚紗的照片。
“喬小姐,你們在一起這么多年。沒想到最后和他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的,會是我吧?”
喬笙沒有回復,只是將顧裴西從前送給自己的幾百封情書,一封一封燒了個干凈。
第二天,沈玉棠發(fā)來幾張凌亂的床照。
各種蕾絲內(nèi)衣、情 趣用品散落一地。
“他一晚上要了我八次。裴西說,他想要的感覺,只有我能給。明天是我們的婚禮,你會來的吧?”
喬笙無所謂地笑了笑,沒有絲毫猶豫地將她拉黑刪除。
婚禮當天上午,她拎著一把斧頭去了姻緣橋。
把當初和顧裴西一起掛上的同心鎖,一下又一下,徹底斬斷。
手機嗡嗡響,有新消息進來。
【喬小姐,我們奉太子爺命,接您去南城。】
南城來的保時捷車隊,張揚地停在路邊。
喬笙被恭恭敬敬請上車。
路過教堂時,她看見穿著新郎服裝的顧裴西,正深情擁吻新娘。
喬笙釋懷地笑了,把顧家喬家所有人都拉黑,接著掏出手機卡掰成兩半扔掉。
關上車窗,隔絕了那邊的喜慶。
從今天開始,這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