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站在衣帽間里，手指拂過一排排衣服。這些是周雨晴連夜為她準備的"適合"她的衣服。每件都帶著價格標簽，數(shù)字后面的零多得讓她眼暈。
"姐姐，準備好了嗎？"周雨晴推門進來，一身淡黃色連衣裙，像朵迎春花。
周曉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我就穿這個..."
"那可不行！"周雨晴夸張地搖頭，"今天我們可是要去國金中心，得穿得體面些。"她手指點著下巴，上下打量周曉，"雖然這些可能都不太適合你的...氣質(zhì)。"
最后周曉穿了條米色連衣裙，領(lǐng)口高得讓她脖子發(fā)癢。
周家的車停在商場門口，穿制服的保安小跑著過來開門。周曉差點習慣性地說"謝謝，不用小票"——她還以為自己在取外賣。
"我們先去香奈兒吧，姐姐需要個像樣的包。"周雨晴挽著她的手臂，親熱得像對真正的姐妹。
店里燈光太亮，照得周曉頭暈?？諝庵谢旌现じ锖拖闼奈兜溃屗肫鹜赓u箱里灑掉的奶茶。
"這款新到的CF中號很適合日常背。"柜姐拿出一個黑色菱格紋包，動作輕柔得像在捧嬰兒。
周曉下意識去翻價簽，周雨晴輕輕按住她的手："姐姐，在這里不能這樣。"她轉(zhuǎn)向柜姐，"我姐姐剛從國外回來，不太熟悉國內(nèi)的購物習慣。"
國外？周曉想說自己最遠只去過城郊的批發(fā)市場。
"試試看呀。"周雨晴把包塞到她手里。
周曉僵硬地挎上包，站在鏡子前。鏡中的她像個偷背主人包的保姆。
"好看嗎？"她小聲問。
"嗯..."周雨晴歪著頭，"可能羊皮的更襯你？"
柜姐立刻拿出另一個："這款小羊皮的質(zhì)感更柔軟，價格也只貴一萬多。"
周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個包要五萬八？夠她送兩年外賣了。
"還是...再看看別的吧。"周曉想把包取下來，卻不知道怎么解開那個金屬扣。
"我?guī)湍恪?周雨晴靠過來，手指靈巧地撥弄著，"這是雙C轉(zhuǎn)扣，要這樣..."她故意放慢動作，讓周曉的笨拙更加明顯。
柜姐的嘴角繃緊了。
出了店門，周曉的后背都濕透了。
"姐姐不喜歡嗎？"周雨晴眨著眼，"那我們?nèi)V看看？或者愛馬仕？不過愛馬仕需要配貨，姐姐可能不懂..."
"我想買點...平常能穿的。"周曉盯著自己的鞋尖。
"哦！"周雨晴恍然大悟，"姐姐是說平價點的？早說嘛！"
她帶周曉去了三樓一家店，門口模特身上套著件印滿logo的衛(wèi)衣。
"這家很受年輕人歡迎呢。"周雨晴推著她進去。
周曉拿起一件T恤，翻看價簽——1899元。平價？
"這款是我們與Kaws的聯(lián)名限量款。"店員熱情介紹，"只剩最后一件了。"
周曉完全不知道Kaws是什么。她只是覺得那件灰色衛(wèi)衣看起來挺舒服。
"姐姐喜歡這個？"周雨晴湊過來，"不過這是男款呢，而且..."她壓低聲音，"這個牌子最近有點過氣了，圈子里的人都不穿了。"
周曉的手縮了回來。
最后她什么也沒買。周雨晴拎著兩個橙色大袋子，里面是她"順便"給自己買的春裝。
"姐姐眼光真高，看來下次得帶你去更好的店。"回家的車上，周雨晴笑著說。
周曉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想念她的小電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