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藥的手一頓,苦澀漫上心頭。
五年前為了嫁給他,我被逐出姜家。
為了不打擊他,我總是避而不談娘家。
我在背后替他出謀劃策。
只求他能出人頭地,有本事讓父親改觀。
籌謀五年,如今看來,都多余了。
我垂眼:“我什么時候說過自己沒有娘家?!?/p>
可顧翰林只當我在鬧脾氣。
他將最新的限量款包包塞進我懷里:“阮阮想吃你做的茶點。”
我沒有去接。
包摔在地上。
在他不滿的視線里,我端著茶點上樓。
我住了五年的房間,現在卻物是人非。
姜阮阮將熱茶潑在我手背:“你不會真當保姆當上癮了?甘心在這里伺候翰林和我?!?/p>
霎時通紅一片,我止不住發(fā)顫。
我含著淚,突然笑了:“你想趕我走,怎么不問問顧翰林,為什么不跟我離婚?”
哪有我這么好用的保姆。
五年如一日伺候著他們。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枯坐到天黑。
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臉,我心煩意亂開始梳頭,頭皮卻傳來強烈的刺痛感。
血順著額頭流下。
我顫抖著拔出梳子里的碎玻璃。
顧不上擦拭血跡,我沖出房門。
恰好跟顧翰林撞個正著。
他怔了怔:“姜靜棠,大晚上你裝什么孤魂野鬼,學什么宮斗劇里的下三濫手段!”
淚和血止不住往下流。
滿腔憤怒卻在此刻被冰封。
我將玻璃片和梳子扔在地上。
顧翰林皺起眉頭,漸漸失去耐心:“阮阮是豪門千金,不屑用這種手段害你。”
我越過他的肩。
看著他脖頸的吻痕,還有他身后姜阮阮那挑釁的笑容。
接連幾日。
我總會發(fā)現口紅里藏著的針。
高跟鞋里的刀片。
還有姜阮阮不加掩飾潑來的洗腳水。
可我已不再想著向顧翰林討個公平。
夜半時分,我從睡夢中驚醒。
竟撞見顧翰林柔情的一雙眼:“靜棠,這段時間辛苦你了?!?/p>
他的掌心撫摸在我的發(fā)頂。
只是傷口已結痂,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見我不語,他沉沉開口:“兩天后,阮阮能帶我出席姜氏舉辦的慈善晚宴?!?/p>
“她懷孕了,靜棠。”
“我需要給她一個名分,我們假離婚吧?!?/p>
我閉上眼,懶得看他。
他卻當我是傷心的小獸,疼惜地吻在我唇角。
我只覺惡心,偏過頭:“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簽字?!?/p>
看著我從床頭柜甩出協(xié)議書。
顧翰林的眼睛一亮,他眼神都不在我身上。
忙不迭簽字。
“你真貼心,放心,我只要拿下姜家的資源?!?/p>
“我的心,永遠都屬于你?!?/p>
我默不作聲。
曾經他無論再忙,回家后也會抽時間陪我過二人世界。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與他之間像極了主家和保姆。
這顆全瑕的心,我不要了。
我注視著他嘴角的笑,冷冷開口:“顧翰林,希望你能笑到最后?!?/p>
天蒙蒙亮。
顧翰林剛跟我領了離婚證。
后腳就摟著姜阮阮登記結婚。
我忽視她挑釁的目光。
拍下離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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