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馬車上,我和謝將時一路無話。到了東宮,我躲過他試圖扶我下車的手,
他只得亦步亦趨的跟我回了臥房。滿東宮的下人震驚的紛紛側目。臥房內的燭火搖曳,
我摘下頭上的珠釵,隨手扔在妝奩里,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謝將時站在門口,
玄色朝服上還沾著崖邊的塵土,像個做錯事的孩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殿下還站著做什么?”我轉身看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
“難不成要讓全東宮的人都來看,太子殿下被的笑話?”他喉結滾動,快步走上前,
卻在離我三步遠的地方停下?!霸片?,我......”“解釋?!蔽颐鏌o表情的開口,
“最后一次機會?!敝x將時的手在袖子下握成拳,旋即無奈的開口?!捌吣昵吧显?jié),
你在城西柴房救過一個穿粗布衣裳的少年。”“那是我。”我拆發(fā)簪的手頓住。
那年我剛及笄,偷偷溜出府看花燈,撞見幾個黑衣人追殺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我一時心軟,
將他藏進柴房,用父親的金瘡藥給他包扎,還偷了半塊桂花糕放在他手邊?!澳惝敃r說,
別怕,我不會告訴別人?!薄澳悴恢溃鞘俏冶粡U太子身份的兄長追殺,
最狼狽不堪的時刻?!痹瓉砣绱恕ky怪他記得我畏寒,那日我蹲在柴房外替他望風,
雪落了滿身,手指凍得發(fā)僵。難怪他知我擅騎,那年圍獵,我為了追一只受傷的白狐,
曾縱馬沖過險坡。難怪他會畫遠山黛,我二十歲生辰時,遲鶴鳴嫌我描的眉太張揚,
隨手扔了我的螺黛,是他身邊的內侍悄悄送來一盒新的,說是“殿下賞的尋常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