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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好似一度凝結(jié)。
我緊緊撰著手里的合同。
孟逸晨頭上流下豆大的汗水。
這兩份合同都是他摻雜在其他合同里,混著讓姜霽月簽下的。
要是被爆出來,他也沒什么好果子吃。
“這......月月,我突然累了,我們回去......”
姜霽月冷的像刀的眼神,直直投向他。
孟逸晨嚇的一激靈,連忙閉上嘴。
“顧裴司!”
“我在問你,你手里拿著什么東西!”
姜霽月眼底蘊(yùn)含怒火,強(qiáng)壓下聲音質(zhì)問我。
我將合同藏到身后,定定看向她。
“沒什么?!?/p>
“是啊,是啊,沒什么東西?!?/p>
孟逸晨訕笑著打圓場,一邊朝我眨巴眼睛。
“還不快走,一看你就晦氣!”
姜霽月沒再說話。
我便自顧自往電梯口走去。
直到按下電梯按鍵,姜霽月還是沒出聲。
孟逸晨悄悄松了口氣。
沒料到下一瞬,姜霽月陰沉的聲音帶著威壓響起。
“我讓你走了嗎?”
我回眸望向她,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姜霽月盯著我。
半晌后,似是無奈般妥協(xié)問我。
“你就那么想和我離婚?”
“不惜凈身出戶也要離?!”
孟逸晨額頭冷汗直冒,瑟縮在她身后不敢出聲。
我見狀,坦率的點了點頭。
“是?!?/p>
本以為姜霽月聽到后,還回和之前一樣不肯放我離開。
她卻冷嗤一聲,低聲罵道。
“蠢貨!”
好似罵完還不過癮,她又接著說。
“像你這種胸?zé)o大志,整天就知道抱著塊木頭玩的人,怎么敢和我離婚的?”
“之前你家有點小錢,能供你讀貴族學(xué)校,但你家早在你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倒閉了,過去這么多年,大少爺?shù)钠膺€改不了了是吧!”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背后沒有給你兜底的人,還學(xué)不會夾著尾巴做人,離了我,你覺得誰還會要你?”
沒想到,我拒絕繼承家產(chǎn)獨自生活,在她眼底成了家里破產(chǎn)的落魄富二代。
結(jié)婚后,她對我肆無忌憚的折辱,是不是也摻雜著這個因素?
左右都是要離開,我并不想多解釋什么。
便干脆順著回她。
“我不一定非要接著結(jié)婚。”
“而且刻木雕也能養(yǎng)活我自己。”
姜霽月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
“哈哈,你在做什么美夢?!”
“就你那磨磨贈贈的性子,一個刻兩天才掙一百塊,一個月也才一千五百塊,這點錢夠干嘛?”
是啊,她也知道一千五干不了什么。
可她給我的生活費(fèi)也才一千。
按她的算法,我好歹還多五百塊不是。
姜霽月將我的沉默,誤認(rèn)成默認(rèn)。
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睥睨著我,大發(fā)善心般開口。
“好了,只要你肯低頭認(rèn)錯,我可以把這份簽字的離婚協(xié)議撕了,就當(dāng)沒簽過。”
“不然真要離了,你不得淪落到成乞丐,去街頭要飯?”
“到那個時候,我可真就不管你了,我可不想要一個流浪漢老公!”
她語氣中的輕蔑,和往常要我做復(fù)合懲罰時一樣。
我對她而言,不過是個可移動的大號玩具。
開心的時候,笑一笑。
不開心的時候,就往我身上使勁發(fā)泄。
可我是人,不是玩具。
就算是玩具,被她像對待我一樣,也會變的支離破碎吧!
“?!钡囊宦?,電梯門打開。
我用行動,給她答復(fù)。
她惡狠狠的盯著我,直到電梯門合上。
走出公司大門,陽光照的身上很暖很暖。
像是將我心底陰濕發(fā)霉的地方,一并曬干。
邁巴赫車隊停在我身前。
十幾名穿著黑西裝的保鏢站在我身前,齊齊高喊。
“少爺好?!?/p>
爺爺杵著龍頭拐杖,從車上下來。
我急忙上前去扶。
“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
爺爺見我不想說,便沒再追問,讓我上車先回酒店再說。
到了酒店,爺爺支開我喊來秘書。
“調(diào)查裴司這些年在海城都經(jīng)歷了什么,越詳細(xì)越好?!?/p>
“是。”
不到五分鐘,我在海城生活這幾年的資料,傳回到秘書平板上。
爺爺看完氣的不停捋山羊胡子。
“吩咐下去,起風(fēng)了,姜氏也該破產(chǎn)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