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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幾個幫忙的殯儀館人員見狀,都皺起眉頭。
畢竟來這里的大多都是悼念逝者,沒人穿得這么艷麗、張揚(yáng)。
我爸怕事情要鬧大不好收場,連忙過去幫著招呼,“親家母,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看到我爸好端端地出現(xiàn)在眼前。
婆婆和路震遠(yuǎn)都是一愣,片刻后哈哈大笑。
婆婆指著我爸身上的黑西服,笑得前仰后合。
“大家快看??!這鄉(xiāng)巴佬想錢想瘋了!居然裝死騙大家的白包!”
路震遠(yuǎn)看向同樣一身黑衣的我,冷笑,“傅寧,看來,你還是沒想明白。跟著你爸一起胡鬧,你太讓我失望了?!?/p>
說著,指著我爸:“都是你,把傅寧教壞了!”
我攥緊拳頭,指甲掐進(jìn)掌心,伸手護(hù)著我爸。
剛要說什么,一旁的殯儀館服務(wù)人員趕來,打圓場道:“誰是逝者家屬,過來把錢結(jié)一下。”
我看向婆婆和路震遠(yuǎn),“是他們?!?/p>
兩人一個一身大紅裙,另一個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我,“傅寧,這可跟咱們家沒關(guān)系,咱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出。”
“不會出錢,是嗎?”
我冷笑,手一松。
“咣當(dāng)”一聲。
手里的遺照落地,瞬間摔的四分五裂。
路震遠(yuǎn)和婆婆下意識看去。
婆婆猛地瞪大眼睛,看了看我爸,又看著那張黑白遺照,“你......他......怎么回事?傅寧你,你不是說......是你爸......”
路震遠(yuǎn)目光下,婆婆聲音越來越小。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襯得身上那件大紅裙紅得刺眼,紅得可笑。
“媽,你不是說是傅寧她爸,怎么會是我爸......”路震遠(yuǎn)嘴唇顫抖著。
“是、是......”婆婆抬頭看向我,目光瞬間變得陰毒,“是她!是她騙我的!都是她說的!要是早知道是我老公,我怎么會不拿錢救人......”
路震遠(yuǎn)咬牙:“傅寧你......”
我冷冷看著眼前這對母子,“你們心里清楚,我沒騙過你們?!?/p>
路震遠(yuǎn)和婆婆相互看看彼此,臉色都越來越難看。
顯然,他們都想起來了。
從頭到尾,我都沒說過,出事的是我爸。
殯儀館服務(wù)人員見情形不對,轉(zhuǎn)向路震遠(yuǎn):“這位先生,把你父親喪葬的費用結(jié)一下?”
路震遠(yuǎn)失魂落魄地跟著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一陣輕松。
婆婆紅著眼睛,指著我大罵,“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對你親公公見死不救?。 ?/p>
“救?我拿什么救?錢都被你們拿走了?!?/p>
婆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沒有錢,你可以去借,去偷,去搶!不能不救我家老頭子啊!你、你這樣的人,不配做我路家的兒媳婦?!?/p>
我剛要說話。
爸爸一步上前,擋在我身前,“你說得對,是配不上?!?/p>
“你兒子配不上我女兒!”
“離婚!”
婆婆愣了愣,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離就離!我兒子考公上岸,以后就是吃公家飯的了!”
“誰稀罕你一個農(nóng)村丫頭!滾!趕緊滾!”
可我卻不著急滾。
我蹲下來,一腳踩在婆婆的大紅裙子上。
“離婚律師我已經(jīng)找好了。婚房有我的一部分,我一定會要回來?!?/p>
“還有公公住院治療的費用,我墊付的喪葬費,和我卡里的錢,必須一分不差地給我還回來?!?/p>
“不然,你們就等著吃官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