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從清晨到黃昏，蕭策專挑小路疾行，避開了不少暗處的埋伏。
木楚的意識開始模糊，時醒時昏。
每次睜眼，都能看到蕭策緊繃的樣子。
她很擔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知跑了多久，馬都累的倒下了，他們才終于停下。
木楚靠著他勉強抬頭，看到前方是一個隱蔽的山洞。
“別擔心，暫時安全了。”
蕭策小心地抱她下馬，“這里是我們之前留下過的站點，我需要處理你的傷口?！?/p>
山洞很深，沒想到還藏了不少軍需藥品。
蕭策生起了火，借著火光輕輕撕開木楚肩頭的衣服。
傷口周圍已經(jīng)泛黑。
他的指尖忍不住的顫抖著，卻不敢觸碰。
“很疼？”
木楚咬著牙深呼吸了一口，“我自己來?！?/p>
她從腰間拿出了匕首，放到火上燒到滾燙，用匕首將肩膀處的爛肉一點點的剜去。
蕭策看著她的樣子，眼底的心疼和愧疚化作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在戰(zhàn)場哪怕他自個受再重的傷，他也未曾落過淚。
可是看著她如此熟練的處理自己身上的傷，甚至連一句疼都未曾喊過。
蕭策只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當?shù)都庳嗳谥車鈺r，木楚咬破了下唇也不吭一聲。
蕭策拿出藥粉和紗布包扎著她的傷口，手下的動作格外輕柔。
包扎后，木楚靠著巖石閉眼喘息著。
蕭策臉色難看至極，欲言又止。
“匕首上有毒?！?/p>
“猜到了?！?/p>
木楚想笑著安慰他，卻止不住的咳嗽著，“若是沒有毒我才意外。”
“別說話，”蕭策袖子中拿出了一個玉瓶，“太醫(yī)院給的解毒丸，雖不能解毒，但起碼可以緩解癥狀?！?/p>
他扶起木楚，將藥丸喂入她口中。
木楚吞咽困難，藥丸卡在喉間。
蕭策毫不猶豫地含了一口水，俯身以唇渡水。
藥丸終于咽下。
木楚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身上。
蕭策脫下外袍裹住她，手輕輕的害哄著她，“睡吧，我守著?！?/p>
“你也休息......”
蕭策搖頭，“總要有人守夜?！?/p>
更多的是他擔心她半夜傷口惡化或者是蠱毒發(fā)作......
他并沒有說出口，只是更緊地握住她的手。
柴火噼啪作響，寂靜的山洞連呼吸聲和心跳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蕭策，和我講講過去?！?/p>
蕭策沉默片刻，聲音啞了幾分。
“那年我十五歲，聽到了木家出事的消息，馬不停蹄的趕過去，看到的被燒的只剩下斷壁殘垣，整個木府無一活口?！?/p>
“我在后院枯井里發(fā)現(xiàn)一個地窖，有掙扎的痕跡?！?/p>
他頓了頓，哽咽著緩緩開口。
“后來我親自驗了尸首，沒有找到你的尸體，我猜你可能是藏在地窖里被人帶走了。”
蕭策輕撫著她的臉龐，“從那日往后，我就下定決心要找到你?！?/p>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誰？”
木楚愣了半晌，“那天你是故意的?！?/p>
“從宮宴那晚，看到你的胎記，我就確定了?！?/p>
蕭策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故意放你走，本想再查清楚些，沒想到你居然找到了我的府上......”
聽著他的話，木楚才明白自己當初所謂的技倆在他眼底不過是過家家的胡鬧。
不過是蕭策愿意縱著她罷了。
“蕭策，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