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顧昭衍剛踏出謝氏大廈，陽光刺得他微微瞇起眼。
他正低頭查看礦產轉讓的確認函，一個人影突然撲面而來。
“顧先生！”
一雙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顧昭衍抬頭，江明遠那張蒼白的臉近在咫尺，眼角還掛著兩滴要掉不掉的眼淚。
“我知道錯了……”江明遠聲音顫抖，故意提高音量讓周圍路人聽見，“我不該在得到顧家資助后，還肖想宋小姐……”說著，他突然跪下，“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周圍瞬間聚集起看熱鬧的人群。
顧昭衍冷眼看著江明遠表演，注意到他跪下的動作刻意放慢，生怕弄皺這身價值六位數的高定西裝。
“我的成績真的是辛辛苦苦考出來的，”江明遠哽咽著，“您不能仗著有權有勢，就欺負我們這些窮苦人家啊……”
這句話像一滴水濺進油鍋，圍觀群眾頓時議論紛紛。
顧昭衍看到有人舉起手機開始錄像，閃光燈不斷亮起。
“天啊，這就是那個顧家大少爺？”
“聽說他仗著家世欺負貧困生……”
“太惡心了吧！”
顧昭衍眉心狠狠一跳。
“江明遠?！?/p>
顧昭衍突然輕笑一聲，聲音清亮得讓所有議論戛然而止：“你確實貧困……”
他目光掃過對方全身，“一身名牌腦子卻貧瘠?！?/p>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幾個眼尖的白領立刻認出了江明遠的行頭。
“他這身不是全球限量的高定嗎？我上周在雜志上見過！”
“手表是卡地亞的藍氣球系列吧？”
“他那個包！愛馬仕的新款啊！”
江明遠臉色瞬間煞白。
他慌亂地想藏起手腕上的表，卻不小心把包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全是頂級品牌。
顧昭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資助的學生不止你一個，但忘恩負義的確實就你一個。”
他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所有資助記錄都在顧氏官網上，隨時可查?！?/p>
人群中立刻有人搜索起來，驚呼聲此起彼伏。
“真的是！顧氏每年資助上百個貧困生！”
“快看熱搜！有人扒出江明遠的學籍是頂替別人的！”
“你消息也太滯后了，我可聽說那個被頂替的男生好像就在附近上班……”
一個寸頭，穿著樸素的男孩突然沖出人群。
“江明遠！”男孩雙眼通紅，“你還記得我嗎？三年前你頂替我去上大學的那個晚上，我媽媽差點跳樓！”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男孩已經揚起手臂，一巴掌扇在江明遠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廣場。
江明遠怒吼著還手，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他的高定西裝被扯破，愛馬仕包被踩得變形，精心打理的發(fā)型更是被抓得亂七八糟。
顧昭衍冷眼旁觀這場鬧劇，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剛拉開車門，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
宋明珞的來電顯示跳個不停。
他按下接聽鍵，對方暴怒的聲音立刻炸響。
“顧昭衍！你竟敢當眾羞辱明明？他已經夠可憐了，你什么都有，為什么非要——”
顧昭衍直接掛斷，利落地將這個號碼拉黑。
他透過車窗看到廣場上越來越大的騷動。
江明遠被打的鼻青臉腫，正狼狽地在地上爬著找他的限量腕表。
手機不斷彈出消息提醒，#江明遠學籍造假#已經沖上熱搜第一，后面跟著一個爆字。
顧昭衍輕嗤一聲，對司機道：“走吧?！?/p>
車剛駛出兩個路口，顧昭衍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謝明漪。
“解決了？”她清越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顧昭衍挑眉：“謝總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謝明漪似乎輕笑了一聲，“畢竟視頻已經上了熱搜，我想裝看不見也不現實?！X子貧瘠’？顧先生詞匯量見長。”
顧昭衍望向窗外不斷后退的街景：“謝總特意打電話，就為了這件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宋明珞剛凍結了你在城南的兩個賬戶?！敝x明漪語氣突然嚴肅，“她這次動作很快。”
顧昭衍指尖輕輕敲擊座椅扶手：“無所謂，重要資產早就轉移了?！?/p>
“聰明?！敝x明漪的聲音帶著幾分贊賞，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顧昭衍剛要發(fā)問，就聽到對面難得有些緊張的聲音。
“晚上……記得回家吃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