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深夜,我忍著痛剛淺眠一會就聽見一陣交談聲。
門外是母親在低聲吩咐些什么。
「你們進(jìn)去之后不必懸絲診脈,直接探查便可以了?!?/p>
一位聲音年輕的男子遲疑道:「聽說三小姐的傷……下官乃是男子,此舉怕是于禮不合?!?/p>
母親聲音堅決:「在我眼里貞潔遠(yuǎn)沒有我女兒的命重要。」
那男子還是不愿:「或許可以先請穩(wěn)婆來看看……」
還不等母親說什么,一個聲音猥瑣的男子打斷他說話。
「欸,黃兄此言差矣!我等可是御醫(yī),我們眼里何來性別之分?再說三小姐的母親都不介意了,你還在這磨蹭什么?」
母親語氣中滿是贊許:「不錯,這位大人言之有理。你們放開手治病,我只要我女兒活著?!?/p>
「哈哈,好說好說,那我等就先去偏房準(zhǔn)備片刻?!?/p>
話落,便聽見偏房的推門聲。
那些御醫(yī)進(jìn)來了。
門外傳來嫡姐猶豫的詢問:「娘,環(huán)兒的病情甚重,若是再被……只怕她挺不過去。」
母親略微猶豫后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去將庫房里那根百年人參取來,若是環(huán)兒有意外便用人參吊命?!?/p>
「娘,何必做到這種地步?環(huán)兒已經(jīng)很慘了?!?/p>
「環(huán)兒還未對世子徹底死心,若不狠心些,寶珍如何嫁給世子?」
嫡姐不再猶豫:「那便聽娘的!」
我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空洞地望著屋頂。
她們兩個明明知道我是為了救嫡姐才被拍花子擄走受盡苦難。
我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從小山村走到京城,數(shù)次掙扎在生死邊緣。
要不是心中有一股執(zhí)念,我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母親和嫡姐最是知道我有多不容易。
可她們卻為了林寶珍肆無忌憚地傷害我。
若是早些時候知道回來后會面臨這些,我還不如早早就死在路上。
吱呀一聲,臥房的門被推開了。
「嘿嘿嘿,讓我先嘗嘗味。」
是先前門外那個男子。
他挑開我的床帳,色瞇瞇的眼睛把我看了個遍。
「嘖嘖嘖,果然絕色,怎么算我也不虧?!?/p>
話落他一把掀開我的被子。
他眼睛瞬間一亮。
巨大的羞辱席卷全身,我顫抖著聲音低聲哀求:「這位大人,我身上還有傷,求求你別……」
可他根本不聽。
「真惡心,果然是小地方來的鄉(xiāng)野婦人!」
「為你這種人治病只怕臟了我的手!」
說完就拂袖而去。
剩下的那些御醫(yī)也不見蹤影。
第二天一早滿城就傳遍了關(guān)于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你們聽說了嗎,鎮(zhèn)北侯剛被找回來的三小姐私下里玩的可……」
「真的假的?!好歹也是千金?」
「千真萬確!我侄兒的遠(yuǎn)房親戚就是御醫(yī),昨天給她瞧病去了,親眼所見!」
等這些話傳到我耳朵里已經(jīng)是數(shù)日以后了。
母親輕輕撫上我蒼白的臉頰,滿是愧疚:「母親對不起你,竟然讓那些御醫(yī)這般羞辱你。你放心,母親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嫡姐也心疼地握住我的手。
「環(huán)兒別怕,我和娘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p>
真是可笑。
明明最大的委屈就是她們給我的。
這一切不都是她們想看見的嗎?
我不愿再看她們這幅虛偽的嘴臉:「我累了,我想睡覺了。」
母親和嫡姐又連番安慰了我好幾句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