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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陳寶珠把趙衛(wèi)國這些年送她的東西全都收到箱子里。
有鐵盒里壓得平整的五彩糖紙,他隨手雕刻的半成品木雕、還有用他第一個月工資買的英雄牌鋼筆......
她抱著箱子出門,正撞見趙衛(wèi)國推著二八自行車回來。
他笑著接過:
“又嫌衣服過時了?正好我朋友的店新上了一批貨,改天帶你去看看。”
看著那個印著紅雙喜的紙箱被丟進垃圾桶,陳寶珠感覺心里輕松不少。
是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第二天一早,陳寶珠換上了一條淡黃色的長裙,在鏡子前好好打扮了一番。
鏡中的自己身體飽滿輕盈,面頰泛著健康的緋紅。
哪像前世她在趙家受盡磋磨,還不到三十歲,白嫩的手變得粗糙不已,摸過毛衣都能勾出細細的線。
廚房里的熱湯咕嚕作響,陳寶珠回過神趕忙下了樓。
剛打開大門,趙衛(wèi)國就已經(jīng)等在車前了。
今天他特地換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兩條筆直的長腿慵懶地靠在門邊,懷里還抱著一束鮮花。
前世,趙衛(wèi)國借口工作忙,根本沒有來接她。
如今陳寶珠也沒像以前那樣害羞,一屁股坐進車里,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開車吧,我趕時間?!?/p>
趙衛(wèi)國的手僵在空中,最終還是沉著臉把花放到了后座。
一路上,陳寶珠能夠感受到男人的視線有意無意地從她臉上掃過,卻始終沒有開口。
突然身著紅裙的周曉慧站在路邊,不停揮手。
“衛(wèi)國哥,寶珠,載我一程!”
還沒等陳寶珠開口,趙衛(wèi)國便把車停到路邊。
上車后,周曉慧一眼看到了后座的鮮花,語氣艷羨:
“哇~好漂亮的花!”
“衛(wèi)國哥,你偏心,送寶珠不送我?!?/p>
聞言,趙衛(wèi)國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他飛快看了陳寶珠一眼,尬笑道:
“你和寶珠不一樣,以后讓你男朋友送你?!?/p>
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又刻意和周曉慧保持著距離。
要不是陳寶珠早就知道了兩人的奸情,恐怕真的會被騙過去。
她眼都沒抬:
“你喜歡就拿去?!?/p>
不單是花,還有趙衛(wèi)國都一起拿走。
聽到這話,趙衛(wèi)國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回過頭,若有所思。
車在學(xué)校門口穩(wěn)穩(wěn)停下,周曉慧興高采烈地抱著花下了車。
今天是畢業(yè)典禮。
女生們都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裙,辮子上都別著一朵小花。
男生們則套上的確良襯衫,領(lǐng)口別著校徽,肆意地在校園里打鬧著。
周曉慧一眼看中了陳寶珠頭上的珍珠發(fā)夾,伸手就要去拿。
“真好看,給我試試。”
可陳寶珠卻沒有像以前那般好說話,側(cè)身躲過。
身后幾個平時看不慣周曉慧的女同學(xué),捂著嘴嗤笑起來。
“快看她那條紅裙子,我好像看陳寶珠也穿過。”
“就是陳寶珠的,這件可是現(xiàn)在廣市那邊最時興的貨,她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買得起?”
“剛還想去搶人家的珍珠發(fā)卡,真是臉皮厚!”
周曉慧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指緊緊攥著裙擺,窘迫不已。
要是以前,陳寶珠肯定第一個站出來解圍。
但現(xiàn)在,她沒有。
趙衛(wèi)國見狀,伸手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一個紅絲絨盒子,里面的水晶項鏈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上周去廣市出差,特意給你帶的,你皮膚白,戴上肯定好看。”
陳寶珠一眼認出,這是上一世趙衛(wèi)國送自己的項鏈。
如今為了給周曉慧撐腰,又送給她。
周曉慧低下頭,眼角泛紅。
“我......我哪里配戴這么好的東西,還是給寶珠吧。”
陳寶珠翻了個白眼,又是這副柔弱的模樣。
好像她是地主家的大小姐,他們才是惺惺相惜、抱團取鬧的底層人。
趙衛(wèi)國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輕輕撥開周曉慧耳后的碎發(fā),將項鏈戴在她脖子上:
“別這么說,在我心里,你值得世間最好的東西?!?/p>
因著已經(jīng)進入了陳父的公司,并參與管理。
趙衛(wèi)國在這里也算小有名氣,見他這般維護周曉慧,幾個女生對視一眼,匆匆跑開了。
陳寶珠轉(zhuǎn)身想走,他卻出聲叫住了她:
“寶珠,曉慧不是你的閨蜜嗎?剛剛那種情況你為什么要讓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