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臥底行動暴露,隊伍緊急撤退,未婚夫卻不顧反對,禁止輪船離港。
只為等他新認識的賣酒女在商場買完蕾絲內(nèi)衣。
敵軍追趕而來,爆炸的魚雷險些震翻整艘船。
全船的人命懸一線,無奈之下,我只好麻醉他,強行撤退。
平安回國之后,我以為未婚夫忘掉那個賣酒女,和他走進婚姻殿堂。
然而生產(chǎn)那天,他卻用繩索綁住我,用海上摩托將我瘋狂拖行,胎兒脫離身體,沉入大海,我也被折磨至死。
臨死前,我聽見他惡毒的詛咒。
“你這個歹毒的賤人!當初要不是你,雅雅根本不可能會被丟進大?;罨钛退?!”
“你知不知道她當時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
“這都是你的報應(yīng)!我要你和肚子里的野種都去給雅雅母子陪葬!”
再睜開眼,我重新回到隊伍撤退那天。
這一次,我決定不再干涉,祝福他們鎖死。
......
“不好!是魚雷!”
轟隆!
魚雷爆炸掀起陣陣熱浪,整艘船都被震得劇烈顛簸。
“敵軍馬上就要到了,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船上已經(jīng)完全亂作一團。
被嚇得嚎啕大哭的孩子,被顛簸震倒,在地上翻滾幾圈,撞到江帆的小腿。
他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卻還是不肯下達離港命令。
一個哭泣的婦女拽著江帆的胳膊,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
“江先生,是你答應(yīng)能帶我們這些難民逃出去的,我的孩子才三歲啊,我不想他和我一起死在港口,求求你,想想辦法吧?!?/p>
“滾開!”
江帆卻大喝一聲,一腳把她踹翻在地上。
“雅雅還沒來,誰都不準走!”
幾個水手焦急地守在甲板上,拿著望遠鏡,不斷估摸著距離和時間。
見到這一幕,不由得上前扶起哀嚎的婦女。
“江組長,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我們的彈藥所剩無幾,攔不住他們的?!?/p>
“催什么催,雅雅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難不成要我拋棄她直接離開?”
“可是情況緊急,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要犧牲船上幾百號人命!”
這船上,都是我們解救的被拐人質(zhì)。
除了一些無辜百姓,還有很多醫(yī)學領(lǐng)域的重要博士。
如果撤退失敗,全軍覆沒,那我們的這項任務(wù)將毫無意義。
江帆臉色異常難看,他冷笑一聲。
“怎么,就你們幾百號人命是命,雅雅的就不是?在我眼里,你們幾百號加起來也未必抵得上雅雅一個人?!?/p>
聽到這話,我的心被狠狠一擊。
陶雅只不過是江帆這次任務(wù)中無意中認識的賣酒女,她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游離在各種男人之間。
說是賣酒的,背地里其實沒少干見不得人的勾搭。
但他今天竟然說,全船包括我在內(nèi)的幾百號人,都比不上一個賣酒女。
這種侮辱,讓同行的隊友都怒火中燒。
但又礙于江帆的身份,只能硬生生把不滿咽下去。
他們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我。
“沈博士,你快勸勸江隊?!?/p>
這次臥底任務(wù),我和江帆都是負責人,我負責明線,他負責暗線。
我們兩個有同等發(fā)號權(quán)。
但當我對上江帆那雙陰狠歹毒的雙眼,我就不由得回想起上一世的種種。
這一世,我決定不再阻攔。
江帆既然想等,那就讓他等,所有后果,都讓他一個人承擔好了。
我長嘆一聲:“聽江帆的,再等等吧?!?/p>
所有人無奈地低下頭。
“江哥哥,我來了!”
終于,一個燙著大波浪,穿著性感豹紋超短裙的女人拎著一個巨大的購物袋沖上了船。
江帆立馬喜笑顏開,一把抱住她。
“不用跑這么急,當心摔著。”
陶雅依偎在男人懷里一臉?gòu)尚叩仂乓约旱膽?zhàn)利品。
“想到這次離開我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我就去商場買了幾件衣服。”
她的臉上泛起潮紅,“主要都是你喜歡的蕾絲睡衣,連衣裙,絲襪,還有內(nèi)衣?!?/p>
旁人一聽,徹底炸了鍋。
“江帆!你讓大家等那么久,竟然就是為了等這個狐貍精去買蕾絲內(nèi)衣?”
“這可是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不是你們調(diào)情的酒店大床房!”
面對眾人的指責,陶雅委屈地往江帆懷里躲。
“我只是去買兩件衣服而已,船不是還沒開走嗎?”
“船沒開,那是因為整艘船的人都在等你!”
一個死里逃生的男人,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場撤退上,但是剛才的魚雷險些讓他以為所有努力都功虧一簣。
他一把撲上來,把陶雅的購物袋搶來,嘩啦啦倒在地上。
那些辣眼睛的蕾絲瞬間一覽無余。
他憤怒大吼。
“就因為這些不要臉的爛玩意兒!陶雅,你也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待在這里的難民都過得什么日子!而你,差點因為這些爛東西,害大家全都和你陪葬!”
“夠了!”江帆厲聲制止,他撿起地上的棒球棍砰地一聲砸在男人背上。
男人頓時倒地哀嚎,骨頭八成是斷了。
所有人都被嚇得不知所措。
他一個眼神掃過,眾人紛紛后退。
“一群貪生怕死的家伙,這不是什么都沒耽誤嗎?”
“誰再敢多廢話一句,我就把他丟下去喂魚!”
我無奈地搖搖頭,低頭看了眼一旁的陶雅。
她非但沒有悔過,甚至有些得意。
江帆終于舍得發(fā)號開船。
載著幾百難民的船緩緩駛離碼頭。
難民互相依偎,蜷縮在甲板上,眼里都是對茫茫大海未知的恐懼。
但是好在,船已經(jīng)開動了。
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先前那個哭泣的婦女抱著瑟瑟發(fā)抖的孩子艱難地挪到我身邊,她滿身污泥,但唯獨那雙眼干凈透亮。
那是一雙充滿著對生存渴望的眼睛。
這些人質(zhì),被那群人拐到這里,有些成為試藥的小白鼠,有些成為代孕的機器,還有人淪為三陪或者器官供體。
他們甚至還綁走很多頂尖的醫(yī)學博士,逼他們研發(fā)一些致幻類藥物。
我們剛剛離開的地方,就是S國最大的人口販賣聚集地。
而船上的人,都是經(jīng)歷過非人折磨,被我們解救的人。
原本想把那群人一窩端,但是行動暴露,不得不帶著這群人質(zhì)先行撤退。
抱著孩子的女人問我:“沈博士,我們真的能活著走出這邊海嗎?”
海浪翻滾,漆黑嚇人。
我看著暗沉下來的天空,右眼皮忍不住猛跳。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聽砰地一聲。
一顆魚雷再次炸裂,這一次,船艙底部被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船身劇烈搖晃起來。
“不好了!船漏水了!”
江帆匆匆趕來,揪住船員的衣領(lǐng)大聲呵斥。
“怎么回事!為什么不攔截?”
“江隊,我剛剛就說了,距離太近了,而且我們彈藥不足,根本沒法攔截。”
江帆無話可說,眉頭緊緊皺起。
所有人都陷入恐慌。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冷冷開口:“江帆,這就是你堅持要等陶雅的結(jié)果。”
他大喝一聲:“你閉嘴!這件事跟雅雅沒關(guān)系,我不可能眼睜睜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等死!”
是的,他不會把那個賣酒女留在這里。
就像我上一世強行命令開船,沒有等那個賣酒女,雖然帶著幾百號難民安全撤退,但是結(jié)果卻被江帆折磨至死。
連帶著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跟著喪命。
我咬了咬牙,不想再跟眼前的畜生爭辯。
我轉(zhuǎn)頭問船長:“船還能撐多久?”
船長臉色憂愁:“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最多四十分鐘,船就會沉入海底?!?/p>
我保持冷靜,繼續(xù)開口:“開船前我已經(jīng)看過路線,最近的島嶼,用皮劃艇大概三個小時可以達到,現(xiàn)在立刻讓所有人轉(zhuǎn)移到皮劃艇上,到島嶼暫避,等待救援!”
三小時后,我們終于到達小島。
我打開無線電,立刻向總部發(fā)出求救信號,然后準備去檢查傷員。
可我剛起身沒多久,就被一記悶棍打暈過去。
再次睜眼,我被五花大綁在礁石上。
江帆帶著一群人把我團團圍住。
“江帆你瘋了?綁我干什么!”
“沈曼,你剛才給誰發(fā)的電報?”江帆冷聲質(zhì)問我。
“還能有誰,當然是給總部發(fā)的求救電報,要不是你執(zhí)意要等那個賣酒女,我們至于流落到這里去發(fā)電報求救嗎?”
他卻冷笑一聲。
拿起手里的木棍狠狠抽在我的背上。
他的力度很大,抽得我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都趴了下去。
“沈曼!你真以為我是白癡嗎?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未免都太巧合了吧,怎么剛好我們到達碼頭,那群人就追了過來,他們怎么知道我們撤退的時間和地點?”
“又怎么那么巧,你提前就看好了路線,就知道有這么一座島?”
“你把我們騙上來,就是為了把我們一網(wǎng)打盡,對吧?”
江帆的話,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都狐疑憤怒地看向我。
我短暫愣了一秒,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泄露了行蹤?”
他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我。
我的心臟狂跳,只覺得這一切都太過荒唐。
我提前看路線還不是因為他要等陶雅,我害怕出事。
怎么就變成我把大家騙上來要一網(wǎng)打盡了?
“江帆,這次臥底任務(wù),不止你一個人是臥底,我也是組織安排的臥底,我怎么可能會干這種事!”
江帆從身后拎出一個雙肩包,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狠狠甩在我臉上。
包是我的,但卡并不是。
“利益面前,任何人都有可能被策反叛變,沈曼,這張卡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我之前就在懷疑,臥底行動好端端的,怎么就失敗了,原來是早就出了內(nèi)奸!”
“要不是雅雅無意從你包中翻出這張卡,我到現(xiàn)在都還以為你是自己人!”
原來是陶雅。
我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著那個賣酒女。
她此刻正躲在江帆身后,用一雙陰冷的眼睛看我。
等到江帆轉(zhuǎn)頭,她立馬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可憐模樣。
“要說可疑,這個一直跟在你身后的賣酒女難道不是最可疑嗎?”
她是土生土長的邊境人,根本就不是我們需要解救的對象。
陶雅立馬就紅了眼,一把抓住江帆的袖子。
“江哥哥,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這個卡就是在沈姐姐包里翻出來的?!?/p>
“而且我以前賣酒的時候見過這種卡,聽說里面的錢夠我們普通人花幾輩子了?!?/p>
陶雅的話,無疑加深江帆對我的懷疑。
一直信任我的船長開了口。
“江隊,這件事是不是有誤會?今天輪船被襲擊,要不是沈博士,我們可能早就完蛋了,她怎么會背叛組織呢?”
江帆擰著眉,似乎在思考。
船長又道:“況且,沈博士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們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她什么為人,你還不清楚嗎?”
見江帆的表情有些松動,陶雅立馬捂著肚子大叫起來。
“江帆,我肚子好痛”
他立刻丟下手里的木棍,轉(zhuǎn)身,把陶雅抱進懷里,完全忘了他還在抓內(nèi)奸的事。
“怎么回事?我扶你到那邊休息?!?/p>
“江帆!”我沖著他大喊:“你先放開我!”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在沒有足夠證據(jù)能證明你的清白之前,我不會放了你。”
所有人跟著江帆離開。
而我一個人被綁在海邊礁石上。
晚上海水上漲,冰涼的海水翻滾,很快淹沒我的脖子。
我艱難地仰著頭,拼命想掙脫。
如果再耗下去,等不到援兵,我可能已經(jīng)被淹死在這里了!
正當我掙扎的時候,我忽然發(fā)現(xiàn)遙遠的海邊有一處微弱的亮光。
是援兵嗎?
我算了一下時間,援兵根本不可能這么快到達。
除非......
我心下一驚,干嘛大喊。
“江帆!快帶大家躲起來!敵軍追來了!”
“江帆!你聽到?jīng)]有!趕快帶大家躲起來!”
江帆不耐煩地出現(xiàn),眼底都是厭惡。
“沈曼,你演夠了沒?哪里有敵軍,如果有也是你招來的!那就更加坐實你是叛徒的罪名,我可以為了人質(zhì)安全,立刻處決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
看著面前絕情的男人,只覺得血液都凝固了。
我再次轉(zhuǎn)頭看向海面,這一次,我看得更清楚了,確實有一艘船正在靠近這座小島。
“江帆!你再這樣執(zhí)迷不悟,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我對著身后的人咆哮。
但是一轉(zhuǎn)頭,江帆早就沒了身影。
他竟然又一次把我拋下了。
“江帆!你這個畜生!”
海水進了眼睛,酸澀地讓人睜不開。
正在我絕望之際,身后突然傳來異響。
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別怕,我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