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浮生是我?guī)煾纭?/p>
國外三年,我一邊治病,一邊也沒落下學業(yè)。
而周浮生和我是同一個研究組里的學生。
他想要領養(yǎng)導師的孩子小貝,只能想辦法和人結婚。
導師是個英雄——在槍擊案發(fā)生時,拼命掩護我們這些學生,不幸喪命。
老師的妻子早就離世。
眼下,周浮生是小貝的臨時寄養(yǎng)人。
周浮生曾和我開玩笑——“我們領證結婚吧,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領養(yǎng)小貝了。”
那時我們都沒當真。
可我和周浮生都清楚,再拖下去美國政府那邊就要幫小貝找新的領養(yǎng)人了。
周浮生只是一個27歲的單身青年,
沒有哪個政府可以允許他獨自領養(yǎng)一個五歲的小女孩。
一周前,我將證件都寄給他。
以他的本事,跨國辦理結婚證不是問題。
我打算出國定居。
既然打算做小貝的母親,就不能只是說說而已。
而且因為這場病,我的身體早就不適合孕育孩子了。
小貝會是我唯一的孩子。
我躺在血泊中,余光看見手機浮出的消息,嘴角輕勾,意識徹底消散。
再次醒來,我已經在醫(yī)院。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林薇薇的抽泣聲。
“都怪我,我只是......我只是想來和劉小姐解釋一下。”
“我怕她看見熱搜會生氣,誰知道會出現(xiàn)這樣的意外?”
她的聲音里都是自責。
顧宴臣揉了揉眉心,語氣柔和:
“怪不了你,這都是意外?!?/p>
“而且是我將她推開,黎黎就算生氣,也只能怪我,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一旁的哥哥倒是意外地一直沒有說話。
林薇薇還在哭:
“可是......可是她醒來之后我該怎么辦???劉小姐會不會介意我的存在?”
“如果我影響了你們的感情,那我就是罪人了?!?/p>
說著,她痛苦地捂著肚子。
一張小臉霎時變得慘白。
顧宴臣立馬站起來,將她摟在懷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很著急。
起身時動作太快帶動了椅子。
椅子被掀翻,在病房里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顧宴臣好似忘記了我這個“昏迷”中的病人,
他焦急地將林薇薇打橫抱起,大跨步走出病房。
哥哥突然叫住他,“我妹妹還沒醒,你不留下來嗎?”
顧宴臣腳步頓住,扭頭看向我。
“你好好照顧她,我不能不管薇薇?!?/p>
他離開后,我眼角滑落一滴淚。
哥哥伸手幫我擦去淚,低聲呢喃:
“妹妹,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在被子里的手死死掐著掌心。
哥哥握緊我的手,將額頭抵在我的手背。
我能感受到有滾燙的淚滴落。
哥哥......哭了。
我聽見哥哥的自言自語:
“妹妹,哥哥好像做了件很大的錯事,以后都不會了。”
“我剛才親眼看著你滾下臺階,我不知道是你,我......我該怎么辦啊?”
“等你醒來,好好打哥哥一頓好不好?”
我靜靜聽著。
很奇怪,我心里竟然已經掀不起多少起伏。
我甚至已經不好奇哥哥為什么要幫著顧宴臣一起騙我。
不重要了。
這些都都不重要了。
等哥哥離開,我才支起身子,晃晃悠悠地下床。
我拿起手機就出院。
周浮生的電話在這時響起。
“我和小貝都在等你,師妹。”
“好。”
半個小時后,我已經拿上所有證件出現(xiàn)在機場。
飛機起飛。
我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