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開局怎么走?淺死一下。等我?guī)е鴱突罴诐M血歸來。再一次睜眼,
手里依然是一個紅色的瓶蓋。死路亦是路。這個寫著“謝謝品嘗”四個字樣的圓形瓶蓋,
成為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1喪尸爆發(fā)了。兩分鐘前,我剛走進教室。
同桌舉著一個瓶蓋看得正入神。我放下書包,一屁股坐下來。“怎么,中獎了?
”同桌沒說話,把瓶蓋遞給我。我接過來,把瓶蓋湊到眼前,
一個字一個字讀著:“謝、謝、品、嘗?”我兩眼一翻?!澳阌胁“?,耍我呢。
”同桌盯著我,聲音不疾不徐:“沒耍你,是中獎了?!薄按螵?。
”我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手里的瓶蓋扔也不是收也不是。就是幾秒鐘的時間。突然,
“砰”的一聲巨響在我耳邊炸開。還沒弄清楚狀況,
我整個身體就被另一個“人”連帶著一起撞出窗外。眼前的樓層與天空瘋狂顛倒。
失重感太強烈,以至于我感受不到后背的疼痛。身體是無法描述的難受,思維卻異常清晰。
從記事起到現(xiàn)在,每一幕畫面都在我腦海里放映了一遍。耳邊是人群的尖叫聲和嘶吼聲。
腦海里的最后一幕畫面,是同桌遞給我的瓶蓋。然后,我死了。2剛走進教室,
我就看見同桌舉著一個瓶蓋看得正入迷?!霸趺矗歇劻??”我放下書包,一屁股坐下來,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同桌把瓶蓋遞給我。我接過來。隨后,
腦子里猛地多出一段自己墜樓的記憶??諝馑毫哑つw的疼痛讓人絕望,
與地面接觸時的感覺更是無法回憶。大腦警報拉響。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自己眼里的驚恐呼之欲出。再不跑就來不及了!我一把拽過同桌,
往教室后門跑。剛跑幾步,身后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那是玻璃爆破的聲音。
等我們轉過身去,只剩下?lián)u搖欲墜的窗戶框。尖叫四起。
教室里出現(xiàn)好幾個和記憶中害我墜樓一樣的“人”。這些“人”毫無人樣。
他們身體扭曲的角度早已違背常理,灰白的瞳孔和青紫色的面部昭示其非人類的本質(zhì)。
他們是怪物。怪物們緩緩抬起頭,扭動著僵硬詭異的四肢,感覺下一秒就要撲過來了。
我咽了下口水,心里產(chǎn)生了比自己墜樓時還要大的恐懼。這些特征,
完完全全符合影視劇里的喪尸形象。我知道,又該跑了。念頭產(chǎn)生的瞬間,
我便沖出教室后門,一股腦往前跑。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跑,反正一直跑就對了。
直至跑到教學樓下,我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樣簡單。這外面的喪尸,比教學樓還要多。
暴亂中,大家四處逃竄,喪尸感染的速度難以想象。場面過于混亂。這樣子根本逃不出去。
我躲開迎面撲過來的一個喪尸,奮力逃跑,同時分析著心中的疑惑。墜樓是真的,
我的重活也是真的。此時此刻,我明白了那個瓶蓋不是一般的東西?;蛟S我可以再重活一次。
我很確定自己的重活是在某一個時間節(jié)點上的,而這個時間節(jié)點就是我踏進教室的那一刻。
如此看來,比起重活,更恰當?shù)恼f法是游戲中的一個術語,讀檔。在游戲過程中,
讀取某一時刻保存的游戲進度數(shù)據(jù),重新回到特定的時刻。因為只經(jīng)歷過一次,
我沒辦法確保自己的想法就是正確的。只能等下一次讀檔來證實了。我停下腳步,
緩緩閉上眼睛,決定試一下看看33、2、1……再一次睜眼,手里依然是一個紅色的瓶蓋。
賭對了。我連口氣都來不及喘,毫不猶豫拉起同桌開始逃跑。逃跑的目的很明確,校門口。
我們的教室在三樓,跑到樓下所需要的時間不算短,但是這一次的情況還算樂觀。
比上一次大概早了個十幾秒到教學樓下。樓下的幾個喪尸扭動著僵硬的肢體。
周圍的學生們這會兒還在不明所以。我大吼一聲提醒:“快跑?。?!”話音剛落,
喪尸的撲咬便開始了。我兩眼一閉,往校門口沖去。跑著跑著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同桌人呢?
我不是拉著他一起出來的嗎?身后傳來喪尸的嘶吼。我咬了咬牙,
他也有可能是躲到其他地方了。先不管他了,逃命要緊。這一次,我成功逃了出去。
學校外面也并不安全,同樣也有不少喪尸。好在外面地方大,建筑也多,利于躲避。
周圍空無一人。我不敢耽擱太久,先跑進旁邊的一家便利店打算拿點必需品帶走。
我找了個背包裝了些面包餅干和礦泉水。隔壁是一家藥店,正好我可以拿幾盒常用的藥品。
所有東西拿完后,我打算先去這附近的一個倉儲式商場。那里物資豐富,結構封閉,
是比較好的臨時據(jù)點。當然,前提是那里沒有大量的喪尸聚集。4地方離學校很近,
我沒走多長時間就到了。而我擔心的情況沒有出現(xiàn),周圍并沒有喪尸聚集。
商場里有二十幾個人。這個時候見到一群正常人真的讓我很有安全感。然而很快,
我就親手推翻了自己的話。這是個小型倉儲式商場,
里面的東西完全足夠二十幾個人呆上一陣子??墒侨诵牟蛔闵咄滔蟆?/p>
其中的兩個男人因為物資歸屬起了爭執(zhí)?!皯{什么你一個人拿這么多,
你把東西搬空了我們拿什么?”“先來后到懂么,自己不行還賴別人,這么多還不夠你拿的?
非要搶我手里的,不要臉的玩意兒!”“王八羔子,有種你再說一遍試試,給你臉了!
”我心下一驚,上前勸阻:“你們都別吵了,聲音太大會吸引喪尸的!
”“小兔崽子滾一邊去,多管閑事的玩意兒!”其中一個男的一把將我推開。我摔倒在地,
迅速站起身,環(huán)顧了下四周,想讓別人幫忙勸一下。不過,沒有一個人愿意搭理我。
商場里的人都自顧自的搬東西,生怕比別人少拿一點。我脊背發(fā)涼,后頸泛起細密的冷汗。
我突然后悔決定來這里了。直覺告訴我商場現(xiàn)在一點都不安全。我要逃到其他地方。
我抬起腳剛準備走,外面就傳來喪尸的嘶吼聲。糟糕,來不及了!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
一個個驚恐萬分,尖叫著亂竄?!鞍察o點,聲音會吸引喪尸?!蔽矣忠淮翁嵝训馈?/p>
這群人依舊我行我素,甚至出現(xiàn)推搡的現(xiàn)象。我被推了個踉蹌。差點第二次摔倒在地,
我冷眼看著這些人,不再說話。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5第三次回檔。
和之前沒什么不同??晌铱傆蟹N說不上來的怪異感。沒時間去細想,我要逃命。
按照上一次的步驟重新來了一遍。不同的是,
這一次拿完食物和藥品后我沒有選擇去那個倉儲式商場。我的計劃是找輛車,
在這里徹底淪陷前,前往周圍的城市看看情況。先去大街上碰碰運氣。
找輛有鑰匙又滿油的車稍微廢了點勁,最后我是在一個加油站找到的。我沒有駕照,
所幸自己從初中起就對車極度癡迷,開車的場景早已在腦海中模擬過無數(shù)遍。
打開車門坐上去,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傳來的是不真實的觸感,
我心里莫名有些發(fā)虛:會開歸會開,可不還是無證駕駛么。然而,喪尸爆發(fā)末日來臨,
我也管不了這么多了。上路!或許是喪尸感染比較分散,一路上,
我碰到的都是小規(guī)模的喪尸群,沒有碰見大規(guī)模的喪尸潮。只要遇到喪尸,我就熄火停車,
任由喪尸對著車身拍打抓撓。前期的喪尸零智商,動作笨拙,處于初級兵階段。
他們對車造成不了實際傷害。我只管茍在車里,等喪尸離開就行。
車上我還額外囤了些從加油站弄出來的汽油。這樣足夠我撐到其他城市了。天快黑時,
我找了個空地停下來決定休息一晚上再繼續(xù)趕路。頭靠著車座椅,困意很快席卷全身,
我沉沉睡去。半夜,一陣嘶吼聲驟然將我從睡夢中拉醒。6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開車離開時,突然跳出來兩個人拍打車窗:“大哥,你行行好,
放我們進去躲一下吧,喪尸要來了!”“求你了大哥!”我:“放你們進來可以,
但是我要檢查一下你們有沒有被咬。”“我們沒有被咬,放心吧哥。
”我打開車門:“先上來。”一男一女迅速爬上車,我將車門重新鎖起來。男人看見我,
語氣略帶驚訝:“是個學生?”我沒回答,一瞬不瞬看向他。
男人有點慌張:“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薄皬U話少說,先讓我檢查一下。
”我分別檢查了一遍兩人的四肢和脖子,都沒有看見傷口,暫時先留他們在車上。
“我叫陳笠,她叫姜茉?!蹦腥私榻B道。“你們是熟人?打算去哪?
”姜茉沖我搖了搖頭:“我們也是逃跑的過程中剛認識的,還不知道去哪。
”男人聲音急切:“我們就跟著你走吧,你去哪我們?nèi)ツ?。”我嗯了一聲:“我去隔壁市?/p>
喪尸還在附近,我們等一會再出發(fā)?!碧鞂⒘?,這會兒也睡不了了,
等喪尸離開就可以接著趕路。多了兩個人一起上路和之前沒有太大區(qū)別,
依舊是茍在車里緩慢行駛。唯一一點好處是晚上可以多睡一會了。陳笠覺少,他經(jīng)常守夜,
我就不需要再神經(jīng)緊繃著,睡得比第一晚舒服多了。這個時候我還沒發(fā)現(xiàn)陳笠有什么不對勁,
只當他晚上睡眠困難,白天的時候會補點覺。我卻忽略了自己白天根本沒有見過他睡覺,
陳笠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基本都是醒著的。連續(xù)好幾天如此,是個人都會吃不消的,
可他仍然精神十足。7變故發(fā)生在剛抵達目的地時,我和姜茉先下了車,陳笠坐在車上沒動。
“怎么不下來?”我彎腰探進車,對上了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無數(shù)根紅絲在眼白縱橫交錯,像蜘蛛網(wǎng),像干涸的泥土,紅得渾濁。
雖然和喪尸灰白的瞳孔完全不一樣,可陳笠這樣也絕非正常。
我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陳笠滿臉陰沉:“你在緊張什么?”他舔了舔唇,
伸手試圖拽住我:“小子,你有肉嗎?我快餓死了,餓死了。”我猛地向后躲閃,
沖著姜茉大喊:“跑!他變喪尸了!”才跑幾步,我們就被陳笠攔住了。我心里打了個突,
這速度太快了,簡直是閃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他和初級喪尸不同,肢體動作與常人無異,
保持著一定的理智,行動速度驚人。陳笠是個高級喪尸。他惡狠狠盯著我,
暴怒:“什么變喪尸?”“你小子是眼瞎了還是腦子壞了,哪只眼睛看見爸爸我變成喪尸了?
”我神色平靜,絲毫不慌望著他。陳笠似是被我波瀾不驚的樣子刺激到了,
他的情緒越發(fā)激動:“信不信老子給你眼睛珠子挖出來吃了!”“先吃左眼還是先吃右眼呢,
你說說我先挖你哪只眼睛?你說?。】煺f!”陳茉在一旁唾罵:“人渣!”“人渣?
你說對了,我就是人渣,純純?nèi)嗽?。”陳笠笑得前仰后翻。“其實那天晚上我被咬了?/p>
誰知道你們倆一個比一個蠢,這么多天了愣是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他指著自己,
面目猙獰:“怪誰呢,怪我嗎?要怪就怪你們自己!蠢而不自知!
”陳笠看向姜茉:“那我先吃你吧。”姜茉突然沖上前死死抱住陳笠,叫道:“快跑!
”只是我根本來不及動作,就見陳笠一把拽下姜茉的頭啃食起來。
他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睨著我:“你以為自己跑得掉嗎?等我一會哦,別著急,
吃完這顆腦袋我就去嘗嘗你的?!蔽覐娙虗盒?,連連后退,摸了摸袖口里藏著的刀,
我確實跑不掉。我也沒打算逃跑。陳笠故作優(yōu)雅抬起胳膊擦了擦他骯臟的嘴巴,
緩緩站起身走過來,一腳踹向我:“臭小子,你不是挺能的嗎?”“一天到晚牛叉哄哄的,
裝什么裝?”“這會兒怎么不反抗了?”我咬牙憋住那撕裂般的痛,亮出袖子里的刀,
猛地扎進自己的胸口,剎那間,胸口血流不止。我想,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應該像個瘋子。
陳笠完全摸不著頭腦:“發(fā)什么癲?”我嘴角揚了揚,朝他做口型:“怕要讓你失望了,
老子tm有后手?!毙⌒〉钠可w,大寫的Plan B。死人渣,給我等著。下個輪回再戰(zhàn)。
8我又活了。被人狠狠踹一腳的鈍痛與刀子捅進胸口的銳痛交雜,
撕裂感和碾壓感拽著神經(jīng)攪在一起,盡管讀檔了,身體仍不由發(fā)怵。自己捅自己一刀就算了,
臨死前還被人渣踹了一腳,虧死了。早知道不等他過來了,早點捅下去,我還能少挨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