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安妖蹤大唐天寶三載，長安城西市。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李星辰蹲在醉仙樓二層的飛檐上，道袍下擺掖在腰間，右手緊握著一柄青銅短劍。
夜風拂過他額前散落的碎發(fā)，露出那雙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第三起了，"他低聲自語，
"今晚定要捉住那害人的妖物。"三日前，西市綢緞商趙員外暴斃家中，全身精血被吸干，
只剩一層皮包著骨頭。大理寺查無頭緒，以急癥猝死結案。但李星辰在驗尸時，
從那干癟的尸身上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檐下傳來絲竹管弦之聲，醉仙樓內觥籌交錯。
李星辰的目光鎖定在二樓雅間一位身著錦袍的富商身上——那是今晚的目標。據他連日追蹤，
前兩位死者都曾與這富商有過接觸。"咔嚓"一聲輕響從身后傳來。李星辰猛然回頭，
卻見一只黑貓從瓦片上輕盈跳過。他松了口氣，再回頭時，雅間的窗戶突然洞開，
一道黑影閃電般掠出！"妖孽休走！"李星辰縱身一躍，道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左手掐訣，右手短劍泛起淡淡青光，朝那黑影刺去。黑影在半空詭異一折，竟憑空轉向，
朝城北疾飛而去。"御風符！"李星辰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拍在腿上，頓時身輕如燕，
在長安城的屋頂上飛掠追逐。前方黑影忽上忽下，時而融入夜色，時而現出輪廓，
竟是一只巨大的蝙蝠，翼展足有丈余。追至城北一處廢棄宅院，蝙蝠妖突然俯沖而下，
消失在殘垣斷壁間。李星辰緊隨其后落地，卻見院中站著一個黑袍男子，背對著他，
負手而立。"小道士，追了我三晚，不累么？"男子轉身，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和猩紅的嘴唇。
李星辰短劍橫胸："妖孽，那三條人命是你所害？"蝙蝠妖咧嘴一笑，
露出森白獠牙："區(qū)區(qū)凡人，能成為本座的食糧，是他們的福分。""找死！
"李星辰怒喝一聲，短劍青光暴漲，一式"流星趕月"直刺蝙蝠妖心口。蝙蝠妖不閃不避，
袖中飛出一道黑氣，與劍光相撞，發(fā)出金鐵交鳴之聲。兩人交手十余招，李星辰漸感不支。
這蝙蝠妖至少有五百年道行，黑氣中蘊含的妖力震得他虎口發(fā)麻。一個疏忽，
他被一道黑氣擊中胸口，倒飛出去，撞塌了半堵土墻。"就這點本事也敢管閑事？
"蝙蝠妖緩步逼近，"本座今日就吸干你的精血，想必比那些凡人美味得多。
"李星辰咬牙爬起，從懷中掏出一張紫符："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紫符燃起幽藍火焰，
化作一條火蛇撲向蝙蝠妖。蝙蝠妖臉色微變，雙袖連揮，黑氣與火蛇糾纏在一起。正當此時，
院墻上突然傳來一聲冷哼："孽畜，還敢傷人。"一道銀光如流星般劃過夜空，
精準地穿透蝙蝠妖的肩膀。蝙蝠妖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傷口處冒出縷縷青煙。
李星辰轉頭望去，只見墻頭上立著一名黑衣人，頭戴斗笠，面覆黑紗，
手持一柄造型奇特的銀色長弓。黑衣人縱身躍下，落地無聲，
腰間一塊玄鐵令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上面刻著"玄衣"二字。"玄衣衛(wèi)！
"蝙蝠妖面露驚恐，竟不顧傷勢，化作一團黑霧就要遁走。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面銅鏡，
對著黑霧一照："現形！"銅鏡射出一道金光，黑霧中傳出蝙蝠妖的慘叫，
被迫現出原形跌落在地。黑衣人又取出一條泛著銀光的繩索，隨手一拋，
繩索如活物般自動將蝙蝠妖捆了個結實。"多謝前輩相助。"李星辰拱手道，
"在下終南山青云觀李星辰，不知前輩..."黑衣人抬手打斷他："你為何追蹤此妖？
"李星辰將三起命案簡要說明。黑衣人聽完，從腰間取出一個玉瓶，
倒出一粒青色藥丸遞給他："服下，可治妖氣所傷。"藥丸入口即化，
一股清涼之氣流轉全身，胸口的悶痛頓時減輕大半。李星辰正要再謝，
卻見黑衣人已提起被縛的蝙蝠妖，轉身欲走。"前輩且慢！"李星辰急忙道，
"那妖物害人性命，應當交由官府..."黑衣人回頭，雖然看不清面容，
但李星辰能感覺到對方在審視自己。片刻沉默后，黑衣人道："明日午時，
城南老槐樹下等我。"說完，身形一晃，竟憑空消失不見。李星辰愣在原地，只余滿地月光。
第二章 玄衣之試次日午時，李星辰如約來到城南。那棵據說有千年樹齡的老槐樹郁郁蔥蔥，
樹下卻空無一人。正當他疑惑之際，樹干上突然浮現一張人臉。"可是李星辰？"樹臉開口，
聲音沙啞如風吹枯葉。李星辰一驚，后退半步："正是。""把手放在樹干上。
"李星辰遲疑片刻，依言而行。手掌接觸樹皮的瞬間，一陣天旋地轉，
再睜眼時已置身于一間古樸的大廳中。廳內陳設簡單，正中懸著一塊匾額，
上書"明鏡高懸"四個大字。昨日那黑衣人端坐廳中主位，已摘去斗笠黑紗，
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孔，約莫三十出頭，眉如利劍，目若寒星。"坐。
"黑衣人指了指下首的蒲團。李星辰盤腿坐下，忍不住問道："前輩，
這里是...""玄衣衛(wèi)長安分舵。"黑衣人道，"我姓莫，名孤鴻，乃此處分舵指揮使。
""莫指揮使。"李星辰拱手，"昨日多謝相救。
只是不知那蝙蝠妖...""已押往鎮(zhèn)妖塔。"莫孤鴻淡淡道，"你既有心除妖衛(wèi)道，
可愿入我玄衣衛(wèi)？"李星辰瞪大眼睛："玄衣衛(wèi)是...""天庭所設，專司兩界之事。
"莫孤鴻從案上取過一本冊子推到他面前，"人妖兩界本有界限，但總有妖物越界作亂。
我玄衣衛(wèi)的職責，便是將那些越界傷人的妖物緝拿歸案，維護兩界秩序。"李星辰翻開冊子，
只見里面記錄著各種妖物的特征、習性、弱點，還配有精細的插圖。他越看越是心驚，
原來長安城中竟?jié)摲绱硕嗟难铩?我...我愿意！"李星辰合上冊子，
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彩，"但不知需要什么條件？"莫孤鴻起身："隨我來。"兩人穿過長廊，
來到后院一處演武場。場邊兵器架上擺著各式奇門兵器，有些李星辰甚至叫不出名字。
場中央立著幾個木人樁，表面刻滿了復雜的符文。"玄衣衛(wèi)需有三項本領。
"莫孤鴻從架上取下一柄木劍扔給李星辰，"識妖、伏妖、忘妖。""第一項，識妖。
"莫孤鴻拍了拍手，演武場四周突然升起薄霧，霧中走出五個人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這里有五人，其中一個是妖，找出它。"李星辰凝神觀察。第一個是顫巍巍的老者，
抹的婦人；第三個是挑著擔子的貨郎；第四個是衣著華貴的公子；第五個是滿臉稚氣的小童。
他走近細看，老者身上有股藥香，指甲縫里有泥土，應是采藥人；婦人脂粉氣太重，
但確實是凡人；貨郎擔子里是些針頭線腦，無異常；公子哥腰間玉佩泛著微光，
似是辟邪之物；小童...李星辰蹲下身，與小童平視："小弟弟，
這么晚了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小童咧嘴一笑："等我娘親呢。"聲音稚嫩，
但李星辰注意到他說話時，瞳孔會不自然地收縮成一條細線。
他假裝不經意地碰了碰小童的手腕——沒有脈搏。"是你了。"李星辰突然出手，
木劍點向小童咽喉。小童尖叫一聲，身形暴退，在半空中化作一只黃鼠狼，落地就逃。
莫孤鴻袖中飛出一道金光，將黃鼠狼捆?。?不錯。第二項，伏妖。"演武場地面突然裂開，
一個龐然大物破土而出——那是一只足有兩丈高的石巨人，雙眼泛著紅光，
每走一步都地動山搖。"這是石傀，力大無窮但行動遲緩。"莫孤鴻道，
"玄衣衛(wèi)執(zhí)行任務時常需活捉妖物，而非斬殺。制服它。"李星辰握緊木劍，額頭沁出冷汗。
石傀揮動巨臂砸來，他側身閃避，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木劍砍在石傀腿上，
連道白痕都沒留下。"凡鐵難傷，需尋其弱點。"莫孤鴻的聲音從場邊傳來。
李星辰想起《山海經》中記載，石傀這類精怪體內必有核心，如同人的心臟。
他一邊閃避攻擊，一邊觀察石傀動作。終于發(fā)現每當石傀抬左臂時，腋下會閃過一絲藍光。
"找到了！"李星辰一個翻滾來到石傀身側，趁其抬臂之際，木劍直刺那點藍光。
石傀發(fā)出轟隆一聲哀鳴，動作頓時僵住，然后嘩啦啦散成一堆石塊。
莫孤鴻微微點頭："最后一項，忘妖。"他領著李星辰回到前廳，從柜中取出一個香爐，
點燃里面的香料。青煙裊裊升起，在空中形成各種形狀。"玄衣衛(wèi)行事需隱秘。凡人見妖，
輕則驚嚇，重則癲狂。我們的職責之一，便是消除凡人關于妖物的記憶。
"莫孤鴻遞給他一個小瓷瓶，"這是忘憂散，可令人忘卻特定時段的記憶。
你要學會控制劑量，既不能殘留記憶，也不能傷及神智。"李星辰接過瓷瓶，小心地嗅了嗅，
立刻感到一陣眩暈，某些記憶變得模糊起來。他連忙塞上瓶塞，運轉心法才恢復清明。
"三關已過。"莫孤鴻從案下取出一套折疊整齊的黑色衣袍，"從今日起，
你便是玄衣衛(wèi)一員。"李星辰接過衣服，觸手冰涼柔滑，不知是什么材質制成。
衣襟內側繡著細小的符文，在光下若隱若現。"玄衣乃天蠶絲混以玄鐵抽絲織就，
可防尋常刀劍妖術。"莫孤鴻又遞給他一塊玄鐵令牌，"這是你的身份憑證，滴血認主。
"李星辰咬破指尖，將血滴在令牌上。血液瞬間被吸收，
令牌表面浮現出他的名字和一枚星辰圖案。"回去準備，明日此時正式報到。"莫孤鴻說完，
做了個送客的手勢。李星辰正要告辭，突然想起一事："莫指揮使，為何選中我？
"莫孤鴻看了他一眼："那蝙蝠精有五百年道行，你能與之周旋許久，已屬難得。
更重要的是..."他頓了頓，"你見到妖物第一反應是除惡而非畏懼，
這份膽識正是玄衣衛(wèi)所需。"離開玄衣衛(wèi)分舵，李星辰走在長安街頭，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摸了摸懷中的玄鐵令牌，心中既興奮又忐忑。從今日起，
他將踏入一個鮮為人知的世界，成為行走在兩界之間的守護者。第三章 初試鋒芒次日清晨，
李星辰早早來到青云觀向師父辭行。"玄衣衛(wèi)？"白發(fā)蒼蒼的青松道人放下拂塵，眉頭緊鎖，
"你可知那是什么所在？"李星辰跪在蒲團上："師父，弟子已見識過妖物害人。
玄衣衛(wèi)專司兩界之事，正是弟子心中所求。"青松道人長嘆一聲："三十年前，
為師也曾受玄衣衛(wèi)招攬。那一行兇險非常，動輒有性命之憂。""師父！"李星辰驚訝抬頭，
"您也曾..."老道士從袖中取出一塊已經黯淡的玄鐵令牌："當年與我同期者，
十不存一。星辰，你天資聰穎但性情急躁，為師擔心...""弟子必當謹記師父教誨，
行事三思而后行。"李星辰鄭重叩首，"但求師父成全。"青松道人沉默良久，
終于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符："這是為師珍藏的'青靈護身符'，可擋一次致命攻擊。
既你心意已決，為師也不攔你。記住，遇事多與你那指揮使商議，切莫逞強。
"李星辰雙手接過玉符，再拜而別。午時整，李星辰身著玄衣，腰懸令牌，
準時出現在老槐樹下。這次樹干自動分開，顯出一條通道。穿過通道，
他發(fā)現分舵比昨日所見要大得多，回廊曲折，庭院深深，顯然施了空間拓展的法術。
莫孤鴻正在院中擦拭那柄銀色長弓，見他來了，微微頷首："來得正好。城東有新案子。
"兩人騎馬趕往城東。路上，莫孤鴻簡要說明情況：昨夜東市一家客棧有客人失蹤，
今晨在柴房發(fā)現尸體，同樣是被吸干精血。"又是吸血妖物？"李星辰皺眉，
"不是已經抓了那蝙蝠精嗎？"莫孤鴻搖頭："蝙蝠精已關入鎮(zhèn)妖塔。要么是它的同伙，
要么..."他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是更麻煩的東西。"案發(fā)的悅來客棧已被官府封鎖，
但玄衣衛(wèi)令牌讓兩人暢通無阻。尸體停放在后院，蓋著白布。莫孤鴻掀開布單，
露出下面干癟的尸身。"看頸部。"他指向兩個細小的孔洞，"確實是吸血類妖物所為。
但..."他用一根銀針探入孔洞，取出時針尖泛著詭異的紫色，"有毒，
這不是蝙蝠精的手段。"李星辰突然注意到尸體右手緊握成拳。他小心掰開僵硬的手指，
掌心里赫然是一片漆黑的鱗片。"蛇鱗？"他遞給莫孤鴻。莫孤鴻接過鱗片，
對著陽光仔細觀察："不對，蛇鱗沒有這種金屬光澤。這是..."他臉色驟變，"蛟鱗。
""蛟龍？"李星辰倒吸一口冷氣，"那不是傳說中的...""五百年蛇化蛟，
千年蛟化龍。"莫孤鴻沉聲道，"若真是蛟龍作亂，事情就嚴重了。
"兩人詢問了客棧掌柜和伙計。據描述，死者是個絲綢商人，前日剛從南方來。
昨夜曾與人飲酒至深夜，但沒人記得那人的模樣。"記憶模糊，是高等妖物的特征。
"離開客棧后，莫孤鴻解釋道，"它們能自然散發(fā)迷惑人心的氣息。""現在怎么辦？
"李星辰問。"查他近日行蹤。"莫孤鴻翻看著從死者行李中找到的路引，
"他途經的幾個地方，最近都有類似命案上報。"回到分舵，
莫孤鴻取出一幅巨大的大唐疆域圖鋪在桌上。圖上某些地點標著紅點，
他根據路引添加了幾個新點，一條清晰的路線呈現出來——從嶺南道一直延伸到長安。
"有人在沿著這條路線獵食。"莫孤鴻手指沿著路線移動，"速度很快，
幾乎每日換一個地方，直到三日前抵達長安后停了下來。
"李星辰盯著地圖："它在長安有落腳點？或者...有特定目標？
"莫孤鴻突然站直身體："三日前...那不是蝙蝠精被抓的日子嗎？"兩人對視一眼，
同時想到了什么。莫孤鴻迅速從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冊子，快速翻動："蝙蝠精，黑翼，
修行五百二十年，原為南嶺黑蝠洞洞主，因不服妖界律令被通緝...""它可有同伙？
"李星辰湊過來看。莫孤鴻的手指停在一段文字上："曾與一條黑蛟結為兄弟，
共占南嶺一處寒潭。后黑蛟先行離開，下落不明。""所以那黑蛟是來為兄弟報仇的？
"李星辰猜測。莫孤鴻搖頭："妖物無情，不會為同族冒險。除非..."他合上冊子，
"蝙蝠精身上有它想要的東西。""兩界印碎片。"莫孤鴻沉聲道，"據密報，
妖界叛軍正在搜集上古時期碎裂的兩界印，企圖打破兩界平衡。蝙蝠精很可能持有一片。
"李星辰心頭一震："若讓妖物集齊碎片...""人界將面臨滅頂之災。
"莫孤鴻轉身走向內室，"準備武器，我們連夜去鎮(zhèn)妖塔。必須在黑蛟之前拿到那個碎片。
"第四章 鎮(zhèn)妖塔險暮色四合時分，李星辰跟隨莫孤鴻出了長安城，向西南方向疾行。
兩人皆著玄衣，在夜色中如同兩道幽靈。"鎮(zhèn)妖塔不在人間界？
"李星辰一邊追趕莫孤鴻的步伐，一邊問道。他剛服下一顆"神行丹"，腳下生風，
卻仍需要全力才能跟上指揮使的速度。莫孤鴻頭也不回："在兩界夾縫之中。
前方三里處有入口。"不多時，兩人來到一處荒廢的古廟。廟門傾頹，院墻斑駁，
唯有中央一座石臺保存完好。莫孤鴻走上石臺，從懷中取出一塊刻滿符文的黑色令牌，
按在臺面中央的凹槽中。"站過來。"他示意李星辰。當李星辰踏上石臺，莫孤鴻念動咒語，
令牌發(fā)出幽藍光芒。霎時間，天旋地轉，李星辰只覺得身體被拉長又壓縮，
眼前閃過無數光怪陸離的景象。等雙腳再次踏實時，已置身于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之間。
眼前矗立著一座高聳入云的黑色巨塔，塔身刻滿密密麻麻的符文，
每一層都有不同的顏色光暈流轉。塔周圍漂浮著無數鎖鏈，時而顯現時而隱沒，
鎖鏈上同樣刻滿符咒。"這就是鎮(zhèn)妖塔？"李星辰仰頭望去，脖子都酸了還看不到塔頂。
莫孤鴻點頭："塔高九十九層，關押著三千七百四十二只妖物。越往上，關押的妖物越危險。
"兩人走向塔底巨大的鐵門。門前站著兩個金甲力士，身高丈二，面目威嚴。見到莫孤鴻，
力士橫戟阻攔："玄衣衛(wèi)止步，可有手令？"莫孤鴻亮出令牌："奉天師府密令，
提審黑蝠洞主黑翼。"金甲力士眼中射出金光，在令牌上掃過，
然后退開一步："限時一個時辰。過時不出，視為同犯。"沉重的鐵門緩緩開啟，
一股陰冷氣息撲面而來。李星辰不禁打了個寒顫，跟著莫孤鴻踏入塔內。
塔內空間遠比外觀看起來要大。中央是螺旋上升的樓梯，四周是一個個懸浮的囚籠，
籠中關押著形態(tài)各異的妖物。有的見人進來就撲到籠邊嘶吼，有的則蜷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黑翼在第三十三層。"莫孤鴻踏上樓梯，"跟緊我，不要觸碰任何東西。"隨著層數升高，
關押的妖物越來越強大。第二十層時，一只三眼蟾蜍突然吐出長舌，
穿過籠隙直襲李星辰后心。莫孤鴻頭也不回，反手一劍將長舌斬斷，
蟾蜍發(fā)出凄厲慘叫縮回籠中。"這里的妖物都有千年以上道行。"莫孤鴻沉聲道，
"若被它們傷到，妖毒會瞬間侵蝕五臟。"李星辰暗暗咋舌，更加小心地跟在后面。
三十三層與其他樓層不同，整個樓層只有一個巨大的囚籠，籠外貼滿了金色符箓。
籠中黑影蜷縮，聽到腳步聲才緩緩抬頭——正是那只蝙蝠精黑翼，
只是此刻它雙翼被銀釘穿透，面色灰敗，早已沒了當日的囂張。"玄衣衛(wèi)？"黑翼聲音嘶啞，
"來看本座笑話么？"莫孤鴻站在籠前："黑蛟來找你了。"黑翼瞳孔驟縮，
隨即冷笑："那又如何？本座困在此處，它還能劫獄不成？""它想要兩界印碎片。
"莫孤鴻單刀直入，"交出來，我可保你不受搜魂之苦。"黑翼突然大笑，
笑聲中卻帶著幾分凄厲："莫孤鴻啊莫孤鴻，你以為本座會相信玄衣衛(wèi)的承諾？
""你可以不信。"莫孤鴻語氣平靜，"但你應該清楚，若黑蛟拿到碎片會做什么。
它要的不是解放妖界，而是毀滅兩界。"黑翼沉默片刻，突然壓低聲音："若本座交出碎片，
你能給我什么？""減刑。"莫孤鴻道，"從永世鎮(zhèn)壓改為千年刑期。
"黑翼眼中閃過掙扎之色，最終頹然道："碎片不在我身上。""在哪？
"李星辰忍不住插嘴。黑翼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莫孤鴻："在長安城地下，龍脈交匯之處。
本座將它藏在一處..."話音未落，整座鎮(zhèn)妖塔突然劇烈震動！囚籠搖晃，符箓無風自動，
遠處傳來金甲力士的怒吼和打斗聲。"它來了！"黑翼臉色大變，
"不可能...它怎么敢闖鎮(zhèn)妖塔！"莫孤鴻一把拉住李星辰："走！"兩人剛沖到樓梯口，
一股黑色洪流就從下方奔涌而上。那是由無數毒蛇組成的浪潮，每條蛇都長著詭異的人臉。
莫孤鴻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把金色粉末撒出，粉末在空中化作火網，將蛇群阻隔在外。
"往上走！"他推了李星辰一把，"頂層有傳送陣！"兩人急速攀登，
身后蛇群突破火網緊追不舍。途經的囚籠中，妖物們發(fā)出各種怪叫，有的試圖趁亂逃出。
莫孤鴻一邊跑一邊念咒加固籠上的封印。爬到五十層時，樓梯突然崩塌！莫孤鴻眼疾手快，
甩出縛妖索纏住上層欄桿，另一頭系在李星辰腰間，兩人蕩到安全處。"它是有備而來。
"莫孤鴻臉色凝重，"能破壞鎮(zhèn)妖塔結構，必是內應所為。"李星辰突然想起什么："黑翼！
它剛才的表情不對..."話音未落，下方傳來黑翼的狂笑："哈哈哈！莫孤鴻，
你以為本座真會與你合作？黑蛟兄弟已至，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撕裂聲，黑翼的囚籠竟然自行打開！重傷的蝙蝠精沖天而起，
雖然雙翼仍在流血，但妖氣卻比之前強盛數倍。"它一直在裝弱！"李星辰拔出短劍。
莫孤鴻冷笑："早料到了。"他突然從袖中射出一枚銀針，精準地刺入黑翼眉心。
蝙蝠精慘叫一聲，從半空墜落，
但仍在掙扎："你們逃不掉的...黑蛟已封鎖整座塔...""繼續(xù)走！
"莫孤鴻拉起李星辰，"必須趕在黑蛟之前找到傳送陣！"兩人一路血戰(zhàn)，
終于抵達九十九層。這里空蕩蕩的，只有中央一個圓形法陣。莫孤鴻快步上前，
正要啟動法陣，整層樓卻突然被黑霧籠罩！"想走？"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把碎片交出來。"黑霧凝聚，化作一個黑衣男子，面容陰鷙，雙眼豎瞳，
正是黑蛟所化的人形。它手中提著一個金甲力士的頭顱，鮮血還在滴答落下。
莫孤鴻將李星辰護在身后："黑蛟，擅闖鎮(zhèn)妖塔是死罪。"黑蛟獰笑："殺了你們，
誰知道是我干的？"它突然張口，噴出一股紫色毒霧。莫孤鴻迅速結印，
一道光幕擋在兩人面前。毒霧腐蝕著光幕，發(fā)出滋滋聲響。李星辰趁機擲出三枚飛鏢，
卻被黑蛟輕松躲過。"小娃娃也敢放肆？"黑蛟一揮手，李星辰如遭雷擊，
倒飛出去撞在墻上，口吐鮮血。莫孤鴻眼中寒光一閃，突然扯下腰間一塊玉佩捏碎。
刺目的白光中，他的身形開始變化——額角生出短角，雙手化為利爪，氣息陡然強橫數倍！
"半妖？！"黑蛟驚訝道，"玄衣衛(wèi)居然讓半妖當指揮使？"莫孤鴻不答，閃電般撲向黑蛟。
兩人瞬間交手數十招，速度快得李星辰只能看到殘影。塔層在他們的打斗中劇烈震動，
墻壁出現裂痕。李星辰勉強爬起，發(fā)現黑翼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一層，正悄悄向法陣爬去。
他強忍傷痛，持劍攔住蝙蝠精："休想逃！"黑翼雖然受傷，但畢竟有五百年道行，
一爪就將李星辰拍飛。就在它即將觸碰到法陣時，莫孤鴻突然從與黑蛟的戰(zhàn)斗中抽身，
擲出銀色長弓。長弓化作一道銀光，貫穿黑翼胸膛！"兄弟！"黑蛟暴怒，妖力全開，
整座塔開始崩塌。它不顧一切地撲向莫孤鴻，兩人從塔窗撞出，墜入外面的虛無空間。
"莫指揮使！"李星辰沖到窗邊，只見下方黑霧翻滾，什么也看不見。就在此時，
他注意到地上黑翼的尸體正在消散，而從其懷中滾出一塊漆黑的碎片，散發(fā)著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