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汝汝真的沒撒謊啦……好吧好吧，我坦白！”
汝汝實在是架不住大家那洞穿一切的眼神，尤其是看到老爸臉上那掩飾不住的失望，只能垂頭喪氣，小心翼翼地承認道。
“我……我就是S級厲鬼啦?！?/p>
“當然啦，我也是剛剛才進化到S級的，所以剛才也不算是我故意撒謊嘛?！?/p>
“嗯，就是這樣的，沒錯?！?/p>
“你，給我過來！”
韓鳴黑著臉，一把將汝汝拉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里，遠遠地避開了張小小和她那正在直播的手機攝像頭。
他壓低了聲音，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她。
“你確定，你自己只是S級厲鬼？”
“嗯嗯嗯，汝汝保證，這一次絕對沒有撒謊吶。”
汝汝心虛地低下了小腦袋，兩根食指不安地對在一起。
鬼才信你沒撒謊。
肯定又撒謊了。
她哪里是什么S級厲鬼，她是SSSS……級的存在啊。
具體到底有幾個S，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反正，就是比S級要厲害很多、很多、很多倍，就對了。
“好吧，好吧?！?/p>
韓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用一種極其凝重的語氣問道。
“那你老媽……她是什么級別？”
“她呀，她也是S級呀?！?/p>
汝汝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聳了聳肩，表情真誠得就像天使。
韓鳴什么話也沒說，就只是用一種“你把我當傻子”的、完全不相信的目光，深深地、深深地看著汝汝。
開什么國際玩笑！
汝汝生下來就是S級厲鬼，她那個當媽的，怎么可能也只是S級？
這話誰能信？
你這是在騙鬼呢……不對，你這是在騙人吧！
“其實吧……媽媽是SS級啦，就只有兩個S吶，真的?！?/p>
汝汝眼看老爸還是不說話，只是用那種眼神盯著她，只能心虛地伸出了三根白嫩的手指頭，小聲說道。
“最多……最多3個S，絕對是3個S！不能再多了！”
韓鳴聽到這里，才終于沉重地點了點頭。
其實，以他那被動強化的、堪稱銳利的眼神，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汝汝這句“3個S”，也絕對有所保留。
但他不敢再繼續(xù)問下去了。
光是想象一個SSS級的厲鬼媳婦，就已經讓他頭皮發(fā)麻，渾身起雞皮疙瘩了。
如果再多幾個S，他真怕自己今天晚上會徹夜失眠，甚至以后的人生都將在噩夢中度過。
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他已經開始認真思考，等以后真的和孩兒她媽正式結婚后，自己到底能撐幾天……
自己身上的這點陽氣，究竟夠不夠用啊……
“老媽的等級雖然是高了那么一丁點兒，但老媽其實是一個非常溫柔體貼的女鬼哦，可討人喜歡啦！”
“所以您完全沒必要擔心，以后和老媽在一起的生活會很恐怖的?！?/p>
汝汝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信。
在她的小心臟里，老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動不動就逼著她去覺醒那些繁瑣又累人的血脈技能。
可她還只是個寶寶啊，她最大的理想，就是每天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再吃??！
還是老爸好。
又好說話，又疼她。
“呵呵……”
韓鳴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之后，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復雜到極點的心情，領著汝汝重新出現(xiàn)在了張小小和直播間粉絲們的面前。
他用一種極其嚴肅、甚至帶著一絲悲壯的表情，鄭重宣布道。
“諸位，你們的猜測沒有錯?！?/p>
“汝汝，她確實是一只St級的厲鬼。”
“但是，汝汝目前的狀態(tài)非常穩(wěn)定，完全可控，請大家不必過于擔心，也懇請各位不要將這件事四處宣揚，拜托了?！?/p>
“請證實汝汝是S級厲鬼！”
張小小和直播間的粉絲們，此刻的心中，其實已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地明確了，汝汝就是S級厲鬼。
但是，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其沖擊力不亞于一顆核彈在鬧市區(qū)引爆。
他們必須得到一個無可辯駁的、眼見為實的證據(jù)。
畢竟，那可是S級厲鬼??！
那可是足以引起整個國家進入最高戰(zhàn)備狀態(tài)的恐怖存在！
怎么可能僅憑幾句推測和對話，就輕易地相信？
“反正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那就如了大家的意思吧！”
韓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他指了指身邊的汝汝，下達了指令。
“去，向大家證明一下你的實力?！?/p>
“嗯嗯嗯！”
汝汝得到了許可，立刻興奮地點了點頭。
她邁著小短腿，蹦蹦跳跳地來到那三只還跪在地上的鬼王面前。
然后，她張開了那張櫻桃般的小嘴。
只是輕輕地，向內一吸。
仿佛一個微型的黑洞驟然出現(xiàn)。
那三只不可一世的、足以讓一座城市陷入恐慌的鬼王，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它們的形體就在瞬間被扭曲、拉扯，化作三道精純的黑氣，被她一口吞了下去。
整個過程，連一秒鐘都不到。
渣渣都沒有剩下。
輕松得就像是喝了一口水。
不費吹灰之力。
如果這還不是S級厲鬼，那什么才是？
“我的天啊！汝汝……她真的是S級厲鬼！我們竟然……我們竟然親眼見到了一只活生生的S級厲鬼！”
“我在哪里？我是誰？我剛才究竟看見了什么？”
直播間的彈幕在沉寂了足足半分鐘后，才爆發(fā)出山崩海嘯般的驚嘆，粉絲們的情緒既有見證歷史的狂喜，又有著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過了許久許久，這股狂熱的情緒才稍微平復了一些。
張小小立刻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與恐懼，鼓起勇氣站了出來，打算對汝汝來一次現(xiàn)場采訪。
這，恐怕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個敢于當著鏡頭的面，公開采訪S級厲鬼的主播！
如果這件事能夠被傳播出去，她張小小的名字，絕對會在一夜之間火遍全球！
哪怕這件事因為官方的限制，暫時無法公之于眾，但光是今天在場的這十幾萬觀眾，就足以讓她的粉絲量再次迎來一次爆炸性的增長。
果不其然。
當“獨家采訪S級厲鬼”這個噱頭打出去之后，她直播間的人數(shù)，瞬間就突破了十萬人的大關，并且還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持續(xù)攀升。
可以說，在這一刻，這個直播平臺的大部分活躍用戶，都涌入了張小小的直播間。
“第一個問題，汝汝，你能親口向大家確認一下，你真的是S級厲鬼嗎？”
“嗯嗯嗯！”
直播間的鏡頭里，汝汝先是很有禮貌地向大家揮了揮小手，打了個招呼，才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過，在她點頭的那一刻，其實心里是虛得不行。
自己真的不是S級厲鬼呀，自己是SSSS……級的厲鬼。
哎，又對大家說謊了，感覺好罪惡。
“第二個問題，請問你的年齡是多大？”
“五歲呀?！?/p>
汝汝理所當然地聳了聳肩，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張小小。
這個小姐姐為什么老是問一些早就知道答案的事情呀？
其實，以她那單純的小腦袋瓜，根本就無法理解什么是“采訪”。
采訪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讓提問者自己知道答案，而是要通過提問者的口，讓所有觀眾都知道答案。
“天吶，汝汝竟然真的是個五歲的寶寶，這也太可愛啦！”
“從今天起，我就是汝汝的死忠粉了！”
粉絲們通過這一問一答，對汝汝再次建立起了極大的好感。
不過，評論區(qū)里也并非一片祥和，立刻就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各位都清醒一點！她可是S級厲鬼！千萬不要被她這副人畜無害的外表給欺騙了，她本質上絕對是極度兇殘的！”
“我奉勸大家一句，一定要和這種存在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
張小小沒有理會彈幕的爭論，繼續(xù)她的采訪。
“第三個問題……請問，你……你殺過多少人？”
她的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極其犀利，甚至可以說是作死了。
整個直播間的氣氛，瞬間都為之一緊。
當著一只S級厲鬼的面，去詢問它殺過多少人，這不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
“呃……我沒有殺過人呀。”
“而且，我一點都不喜歡吃人肉吶?！?/p>
汝汝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甜得能融化冰雪的笑容。
“我的食譜里，只有厲鬼和那些壞掉的惡靈哦。”
“還有吶，媽媽說，等我再長大一點，就可以嘗試接觸人類的食物了，也許我會喜歡上吃蛋糕和冰淇淋吶?！?/p>
“哇！汝汝竟然沒殺過人！她是一只善良的S級厲鬼！愛了愛了！”
“我們完全可以和一只沒有殺過人的S級厲鬼做朋友！如果我們以后有機會在現(xiàn)實里見到汝汝，一定要鼓起勇氣去和她做朋友！”
“樓上的你想屁吃吶，汝汝憑什么要跟你當朋友，而不是跟我們？”
“再說了，汝汝怎么可能和我們所有人做朋友，我們這里可是有十幾萬人！”
直播間里，為了爭奪“誰有資格和汝汝做朋友”這個虛無縹緲的話題，瞬間爆發(fā)了一場激烈的口水戰(zhàn)。
雖然最終沒有爭出個所以然來。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這一刻，所有人對汝汝的偏見和恐懼，都已經被她的可愛和善良沖淡了大半。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請問，你和韓大哥，到底是什么關系？”
張小小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主要是為了烘托氣氛，給韓鳴臉上貼金。
在所有人看來，汝汝肯定是韓鳴降服的“靈仆”?。?/p>
誰能想象得到，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初級馭靈師，竟然能收服一只S級的厲鬼當仆人？
這簡直是小說都不敢這么寫的情節(jié)，這就是事實，不容爭辯！
但汝汝接下來的回答，卻讓張小小感覺自己像是全速奔跑時，一頭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墻上，整個人都嚴重地蒙圈了。
“他當然是我老爸啦?！?/p>
“啥？”
張小小一臉的不可思議，試圖理解這句話。
“你的意思是說……韓大哥不喜歡你叫他‘主人’，而是更喜歡你叫他‘老爸’，對嗎？”
“不是吶，我就是老爸的女兒呀。”
“干女兒？”
“什么呀，人家是親……”
“別亂說！”
韓鳴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把捂住汝汝的嘴，把她拖走了。
同時，他對著直播間大聲吼道。
“大家別聽她瞎說！汝汝不是我女兒！她只是我機緣巧合下降服的一只鬼而已！”
汝汝是他親生女兒這件事，是他的最高機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否則，那樂子可就真的大了去了。
而且，他有極大概率，會被某些神秘部門“請過去”，進行一些深入的、全方位的“科學研究”。
畢竟，可不是所有人類，都能和鬼這種存在，誕生出血脈后代的。
“呵呵……”
張小小站在原地，一臉的凌亂，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汝汝，還是該相信韓鳴了。
如果從感性的角度出發(fā)，她應該相信汝汝。
因為汝汝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來撒謊。
可如果從理性的角度去看待，人類，怎么可能擁有一只S級厲鬼的……親生女兒？
直播間的粉絲們，此刻也基本和張小小一樣，陷入了巨大的認知混亂之中。
他們完全無法確定，汝汝到底是不是韓鳴的女兒。
“汝汝你別走??！最后一個問題，請問，你是幾歲的時候被人殺死，然后才變成了鬼的？”
一個粉絲用彈幕的形式，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如果汝汝真的是韓鳴的女兒，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汝汝在生下來后不久，就不幸夭折，然后因為某種巧合，才變成了一只鬼。
這樣或許……還能勉強說得通。
“人家沒有死過呀，人家生下來就是鬼……嗚嗚嗚，爸爸你捂我嘴干嘛呀？”
汝汝的聲音越來越遠，她最終還是被韓鳴硬生生地拽離了鏡頭。
只留下了一臉呆滯的張小小，和直播間里那十幾萬石化的觀眾。
韓大哥，您倒是讓汝汝把話說完再走??！
難道說，您和汝汝之間，真的有什么見不得光的驚天秘密？
不會吧……
您……真的和一只鬼……
臥槽！
韓大哥真是神人??！
狠起來，連女鬼都敢讓她休產假！
【恭喜玩家韓鳴，成功通關恐怖游戲‘九山游樂園’，系統(tǒng)正在結算獎勵?！?/p>
【獲得經驗獎勵：您的等級已晉升為‘中級能力者’，當前經驗進度條已提升至30%?！?/p>
【獲得物品獎勵：‘游戲體驗卡’兩張、‘紅雨傘’一把?！?/p>
【物品注釋：‘紅雨傘’為特殊能力者道具。當能力者撐開此傘時，可以暫時讓自己的靈魂離體，化身為類似厲鬼的形態(tài)。當厲鬼使用此傘時，它可以讓厲鬼免疫陽光的灼燒傷害，哪怕是在陽氣最盛的正午時分，也可以在陽光下安然行走，不會受到任何傷害?！?/p>
韓鳴毫不意外地，再一次收到了豐厚的通關獎勵。
如果這種事情被其他能力者知道了，絕對會羨慕到眼珠子發(fā)紅。
要知道，其他的普通能力者，平均通關十次恐怖游戲，最多也只有一次機會能夠獲得獎勵。
可韓鳴倒好，他每一次通關，都能滿載而歸。
“我的乖女兒啊，老爸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韓鳴心里跟明鏡似的。
自己之所以每次都能獲得獎勵，這里面固然有他天生運氣就好的成分。
但更重要的，當然還是因為汝汝。
她是鬼，而這些恐怖游戲，其本質就是由“鬼”的規(guī)則所構成的，系統(tǒng)天生就會向“鬼”這一方傾斜，而不是人類。
這一次的獎勵，同樣分為兩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經驗獎勵。
直接讓韓鳴的等級，從“初級”一躍提升到了“中級”，并且還額外贈送了30%的經驗進度。
第二部分則是物品獎勵。
兩張“游戲體驗卡”，這種東西，完全可以看作是汝汝的“備用口糧”。
萬一哪天汝汝餓了，周圍又恰好沒有合適的恐怖游戲可以參與，就可以直接動用這種體驗卡，開啟一場專屬的游戲盛宴。
算上之前的一張，此時他手上已經有了三張存貨。
而那把“紅雨傘”，則是一件非常實用的游戲道具，同樣也可以在現(xiàn)實世界中使用。
不過，這把傘的功能，對他這個“念師”來說，作用并不算太大。
因為“念師”本身就擁有靈魂出竅的能力。
但這件道具，對于汝汝來說，那作用可就大了去了。
有了這把紅雨傘，汝汝就完全可以在陽氣最盛的正午時分，走出屋外，像個正常的人類小女孩一樣，在陽光下玩耍，而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作為韓鳴的“掛件”，張小小也再一次沾了光，同樣獲得了系統(tǒng)獎勵。
但她畢竟只是個普通人，所獲得的獎勵，也大都是一些金錢之類的世俗之物。
而這些錢財，對于韓鳴這個隱藏的富二代來說，完全就是一串沒有意義的數(shù)字。
他也就懶得再去理會這件事了。
……
與此同時，江海市夜部大樓的樓頂。
大黃狗獨自一只狗，趴在天臺的邊緣，顯得心神不寧，坐立難安。
它的內心，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掙扎。
它一直在反復思索，到底要不要把汝汝的事情，正式稟告給上層。
S級的厲鬼，這件事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大到已經超出了它一只狗能夠承擔的范圍。
它雖然打心底里懼怕汝汝的威脅，但作為夜部的一員，它也要考慮到自己的責任。
咳，說白了，其實還是它怕死。
汝汝雖然口頭上說要放它一馬，把它當成寵物來看待。
但一個五歲的小女孩，那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喜怒無常的存在，萬一哪天她一個不高興，真就把它當成零食，一口給吞了，它找誰說理去？
與其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別人手上，就不如先下手為強。
讓上層的那些大佬們，來獵殺這只恐怖的女鬼。
不過。
它并不知道汝汝是韓鳴的親生女兒這個驚天內幕。
在它的認知里，只是單純地認為，韓鳴那小子被鬼迷了心竅，色令智昏，竟然認了一只S級的厲鬼做干女兒。
“小子，你這算是被一只S級厲鬼給深度PUA了啊，單憑你自己，恐怕是永遠都無法醒悟了。”
“看來，只有本皇，才能將你從這深淵中拯救出來了！”
它思來想去。
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偷偷地給它的直屬上層，發(fā)送了一條加密信息。
信息的內容很簡單，只有短短幾個字：
【江海市疑似出現(xiàn)S級厲鬼，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