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崔扶楹站在王帳外，聽著士兵的匯報，指尖微微發(fā)顫。
“王妃，那中原人硬闖邊境，已被我們拿下，如何處置？”
她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淡淡道：“扔出草原，不許他再踏入半步?！?/p>
士兵領(lǐng)命退下。
她轉(zhuǎn)身回帳，卻見拓跋烈不知何時站在帳內(nèi)，眸光深沉地看著她。
“王上……”她微微一頓。
拓跋烈緩步走近，聲音低沉：“謝濯來了?！?/p>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崔扶楹抬眸，與他對視：“是?！?/p>
拓跋烈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王妃，可曾后悔？”
她一怔，隨后緩緩搖頭：“不后悔。”
拓跋烈眸光微動，指尖輕輕摩挲她的唇角，聲音低啞——
“那便好。”
“王上為何突然這般謹慎？”她輕聲問。
拓跋烈收回手，淡淡道：“草原不比中原，有些部落仍對和親不滿，小心為上?！?/p>
崔扶楹指尖微蜷，心下了然。
他是在保護她。
她垂眸，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多謝王上?！?/p>
拓跋烈轉(zhuǎn)身欲走，卻又頓住，側(cè)首道：“明日有商隊入王庭，帶了些中原的蜜餞，我讓人送來?！?/p>
她一怔，隨即莞爾：“王上怎知我喜歡吃甜的？”
拓跋烈眸光微閃，低聲道：“你喝藥時總皺眉?！?/p>
崔扶楹心頭微動，他還記得這種小事？
翌日，王庭內(nèi)，崔扶楹正翻閱著拓跋烈送來的醫(yī)書。
侍女匆匆進來稟報：“王妃，塔娜夫人求見?！?/p>
崔扶楹指尖一頓，塔娜夫人前幾日才被她當眾駁了面子，今日突然來訪，必有蹊蹺。
“請她進來。”她合上書冊，神色淡然。
塔娜夫人此次態(tài)度恭敬許多，身后還跟著兩名侍女，手捧錦盒。
“王妃，前日多有冒犯，今日特來賠罪?！彼χ蜷_錦盒，里面是一碟精致的糕點，“這是中原的桂花糕，我特意命人照著方子做的，王妃嘗嘗？”
崔扶楹垂眸看著糕點，色澤金黃，香氣撲鼻，確實與記憶中的桂花糕無異。
但她沒有動。
“夫人有心了?！彼⑽⒁恍?，“只是我近日脾胃不適，怕是無福消受?！?/p>
塔娜夫人笑容一僵，隨即又熱絡(luò)道：“那王妃留著，待身子好了再用?！?/p>
崔扶楹頷首，命侍女收下錦盒。
待塔娜夫人離開后，她眸光微冷，指尖輕輕敲了敲案幾。
“去請薩滿祭司來。”
深夜，拓跋烈的暗衛(wèi)無聲潛入崔扶楹的寢帳，取走了那碟桂花糕。
片刻后，暗衛(wèi)跪在拓跋烈面前，低聲道：“王上，糕點中摻了‘斷腸散’，入口即死?！?/p>
拓跋烈眸色驟冷，指節(jié)捏得泛白。
“查?！彼曇舻统?，殺意凜然，“誰送的，誰做的，誰指使的——一個不留?！?/p>
暗衛(wèi)領(lǐng)命退下。
拓跋烈起身走到帳外，夜風拂過他的眉宇，吹不散眼底的寒意。
他望向崔扶楹的寢帳，燈火未熄，她還未睡。
他沉默片刻，終究沒有走過去。
暗衛(wèi)的動作很快，第二日便查清了真相。
“王上，是崔晴琬指使塔娜夫人下的毒?！?/p>
暗衛(wèi)跪在拓跋烈面前，聲音低沉，“她買通了商隊，混入草原，又用重金收買了塔娜夫人，想借她的手除掉王妃?！?/p>
拓跋烈眸色驟冷，指節(jié)捏得咔咔作響。
“把人帶來?！彼曇舻统?，殺意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