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半個小時后,他手中拿著那份偷渡者死亡名單久久沒有說話。
面色陰沉的讓助理感覺到整個辦公室如同冰窟般寒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趕緊走了出去。
在關(guān)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傅言修的眼底有一滴淚落下。那份名單上確實有我的名字。
他感覺到心空了一大半,似乎找不到活下去的動力。因為這么多年,
他已經(jīng)習(xí)慣讓仇恨變成支撐他生命的全部。十年前,家族紛爭,
他親眼看著父親在自己面前被槍殺,母親被囚禁起來,而他被打的遍體鱗傷之后才僥幸逃脫。
他以為他會就這樣死去,但卻遇到買菜回家的我跟我媽。
他只對我們說了一句不能去醫(yī)院便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當(dāng)時我正在上警校,
一瞬間明白過來他話的意思,他應(yīng)該是正在逃避追殺。
于是我們娘倆就把他帶回了我媽開的中醫(yī)診室。這個地方很不起眼,除了周圍鄰居,
沒有人知道這里還有個診所。他足足昏迷了半個月都不見轉(zhuǎn)醒。
我媽說他其實大部分都是皮外傷,只是求生意識很弱才沒醒過來。
于是我每天在他耳邊鼓勵他要勇敢面對生活。但我發(fā)現(xiàn)這對他來說沒有任何一點用處,
后來我找同學(xué)幫我調(diào)查了他們家的情況。然后在他耳邊告訴他,
必須醒過來才能為自己的家人報仇,才能讓那些惡人受到懲罰。果然,他醒了。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眼中蓄滿了仇恨。我怕他再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于是帶著他做陶藝,
想要讓他整個人靜下來??傻阶詈笪覀冎蛔龀晒α四且粋€泥娃娃。
我還記得當(dāng)時他興奮的抱著我,說他感覺到自己重生了。
后來我把他送去了有很大背景的金元寺,即便傅家人知道他還活著,但沒人敢動他。
他確實很聰明,在佛法的研習(xí)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在我的幫助下,把他推上了媒體,
受到萬千人的追捧,這樣傅家人更加不能輕易對他下手。
而背地里是我東奔西走幫他聚集自己的勢力。在兩年后,他還俗重新走進傅家。
而我也選擇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業(yè),成為了他的貼身保鏢?;厝ツ侨?,
他用雷霆手段迅速清理了所有的仇人,自己坐上家主之位??僧?dāng)他終于可以放下仇恨的時候,
他母親病情加重。當(dāng)時蘇婉蕓的母親跟他母親是閨蜜,說是有一種國外的特效藥,
親自去國外取回??删驮谮s去給傅母注射的半路,經(jīng)由我的舉報被警察抓住。
我本想著拿特效藥先去化驗,如果安全再給傅母注射。
沒想到她卻當(dāng)著我的面將特效藥全部都毀了,然后笑著說以后我會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
這就是我舉報她的報應(yīng)。沒想到她的話確實應(yīng)驗了。當(dāng)傅言修趕去警局見她時,
她將一切責(zé)任都推在了我身上,說是我阻止她救他母親,
然后將十七歲的蘇婉蕓托付給他之后便自殺了。自那之后,他的眼中只有蘇婉蕓,
對我卻是滿腔的仇恨。直至今日,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仇人都死了,他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6他輕輕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來一個泥娃娃。就是蘇婉蕓摔碎那個。
當(dāng)時他讓打掃的傭人悄悄把碎片搜集好送去修復(fù),但即便找了最厲害的修復(fù)大師,
那一道道裂痕也無法再修補。他的心一陣刺痛,捂著胸口,臉色變得蒼白,
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而通過隱形攝像頭觀看這一切的我,也同樣的捂住了胸口,
噴出一口鮮血。心真的好疼。這個攝像頭是我偷偷裝的,當(dāng)時他剛回傅氏集團,
我擔(dān)心他做出沖動的事情,也擔(dān)心有人對他不利,所以悄悄的觀察他所有動態(tài)。
到后來他站穩(wěn)腳跟之后,我也就忘了撤回。
今天是我那個當(dāng)私家偵探的學(xué)長幫我從機場逃跑的。
然后他將我的身份給了一個準(zhǔn)備偷渡的女人。至此,這世上,再無阮寧。
而傅言修收到的那個U盤正是我讓他給送去的。
因為五年前我一直懷疑蘇婉蕓母親說的特效藥的事情。
當(dāng)時國際頂尖醫(yī)生都說傅言修母親的病已經(jīng)無藥可醫(yī),不可能突然出現(xiàn)什么特效藥。
但這件事她真的做的天衣無縫,我拜托學(xué)長幫我查了五年,才查到一點點證據(jù)。
上面顯示蘇婉蕓母親竟然跟傅家的死對頭陸家家主是夫妻,蘇婉蕓本應(yīng)該姓陸。
兩個人這么多年表面上是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連戶口本上都寫的單身。
后來是學(xué)長去了他們年幼時生活的鄉(xiāng)下才查到了一點點端倪。他們兩個是十八歲私奔跑的。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證據(jù),那個特效藥根本沒辦法查證到底對傅母是不是真的有效。
但我覺得這些已經(jīng)足夠了,以傅言修的頭腦,他應(yīng)該會想明白其中緣由。這時,
學(xué)長顧源給我拿過來一沓證件?!斑@是你的新身份,以后你就叫安寧,
希望你有個安靜寧和的后半生?!蔽腋屑さ某c了點頭。他陪著我回了老家。
這是個很安靜祥和的小鄉(xiāng)鎮(zhèn),我考上大學(xué)之后,媽媽就陪著我一起去了大城市生活。
已經(jīng)有十幾年沒回來過了,這里變化很大,之前的那些老鄰居都已經(jīng)不在了,
很多人都去了大城市討生活,沒有人再記得我。我之前跟媽媽學(xué)過一些中醫(yī),
于是便開了一個小小的中醫(yī)診所,收入不多,但足夠在這里生活。
顧源想要留下來陪我卻被我拒絕。因為我知道,開私家偵探社只是他的個人愛好,
他們家在國外有很大的勢力,他終究是要回去繼承家業(yè)的,我不能耽誤他。他走后,
我的日子一天天過,也有時間自己調(diào)配去疤的中藥。除了臉上那道疤,
我的身上也有很多疤痕。都是給傅言修做保鏢時留下的。右胸口上這道貫穿傷,
是傅言修二叔報復(fù)他時,我替他擋下的一刀,醫(yī)生說如果再偏一厘米就會傷到心臟。
左腿上那道猙獰的傷疤是傅言修三叔找國外雇傭兵過來殺他時,我為他擋的那一刀。
以前沒數(shù)過,如今細細數(shù)來,竟有三十幾處疤痕。
突然就想到了那個被重新拼湊起來的泥娃娃。即便重新拼湊,
但上面的痕跡卻永遠都不會再消失了。7我也會經(jīng)常在深夜思念泛濫時,點開監(jiān)控畫面,
去看看那個我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每次看見他的臉,我的心都像針扎一樣疼。
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徹底忘記他,只能一遍一遍自虐似的撕開自己的傷口?;蛟S痛極了,
就放下了。傅言修收到U盤的第二天,就把派給蘇婉蕓的兩個女保鏢叫到了辦公室。
“那天水牢,是阮寧做的嗎?”女保鏢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是蘇小姐先將阮寧拖進水牢鞭打,暈過去之后,命令我們給她全身烘干,
然后蘇小姐自己跳進水牢栽贓阮寧?!备笛孕逇獾梦站o拳頭狠狠捶打著桌面。
“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傅總,是您吩咐我們,無論蘇小姐提出任何要求都要完全服從,
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彼@句話噎得傅言修再也說不出來話。是啊,他跟我走到今天,
給我的所有傷害都是他自己親手造成的,他又有什么資格怨別人。她們出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