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中午，顧凌和林悅溪的雙排直播已經(jīng)開打。
昨晚失眠，我昏睡到一點才醒。剛摸過手機想點開直播，哥哥蘇辭的電話先一步進來。
“瑤瑤，昨晚上那陪玩還滿意嗎？心情好點沒？” 哥哥的聲音帶著關切。
想起溫墨的耐心和操作，我嘴角不自覺彎起：“嗯，很滿意，謝謝哥?！?/p>
可想到顧凌，那點笑意又淡了，聲音帶上遲疑，“對了哥...你覺得顧凌...他游戲水平到底怎么樣？”
電話那頭靜了一秒：“怎么突然問這個？沒太關注，主播的話...應該不差？”
我垂眸，指尖摳緊手機邊緣，聲音低下去：“就是...你覺得他...夠格打職業(yè)嗎？能進你俱樂部嗎？”
哥哥的聲音瞬間沉了下來，帶著洞悉一切的銳利：“他想走你后門？讓你來求我？！”
我心一慌，急忙否認：“不是！他不知道！是我看他...好像真的很想...”
蘇辭嘆了口氣，那嘆息里混著無奈和心疼：“傻丫頭，跟哥還支支吾吾？怕麻煩我？”
他頓了一下，給出承諾，“這樣，你定個時間。我讓隊里幾個主力跟他打一場。他們點頭，我就破格收他進來試訓?！?/p>
“謝謝哥哥...” 我聲音悶悶的。
從小被父母拋棄的陰影，讓我最怕成為別人的累贅。即使是對著唯一的哥哥，我也只敢提些“不礙事”的要求，生怕影響他的事業(yè)。
更何況...顧凌總說要靠自己的實力。我這樣安排，他那份驕傲...能接受嗎？
下午，坐車去赴林悅溪的“道歉飯”。我路上無聊刷手機——
第一條視頻就像淬毒的針扎進眼里：
【標題：溪溪X凌神雙排甜度超標！戀綜既視感！】
視頻里，林悅溪的角色在墻上噴了個大大的愛心噴漆。下一秒，顧凌的角色瀟灑抬手，用道具在天空畫了一朵完美的愛心云！
“哇！好厲害好漂亮！謝謝哥哥~” 林悅溪的甜膩嗓音穿透耳機。
“你喜歡就好?！?顧凌的聲音壓得低沉撩人，帶著我從沒聽過的繾綣。
心臟猛地一抽，酸澀難當。這愛心云...半個月前，我刷到教程，興沖沖發(fā)給顧凌：
“我們也畫一個好不好？多浪漫！”
他當時回得冰冷又嫌棄：
“幼不幼稚？有這閑工夫不如練練操作！”
原來，不是嫌棄這種浪漫，覺得幼稚，只是對象不是我。他不屑為我花半點心思。
手指發(fā)顫點開評論區(qū)，高贊熱評像刀子剮心：
“兩個人會不會已經(jīng)偷偷在一起了，互動真的太甜了，好像小情侶?！?/p>
“我感覺更像曖昧期，溪溪是電競小公主，凌神又這么帥，兩個人好般配好好磕嗚嗚嗚。”
“今天凌神的榜一蘇瑤沒去刷禮物誒，估計是破防了，據(jù)說是個富婆大媽，給他發(fā)了好多騷擾信息，我們凌神也是沾上臟東西了?！?/p>
“富婆哪能跟溪溪比，溪溪家里有職業(yè)背景，說是青樹戰(zhàn)隊。那個榜一蘇瑤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暴發(fā)戶吧。”
“凌神的小助理之前就暗示過凌神被臟東西纏住了，前陣子才停播幾天，估計是處理榜一大媽的事情去了?！?/p>
富婆...大媽？？說的是我嗎。
我的指尖冰涼，點開自己賬號——頭像還是他送的第一束俗氣紅玫瑰。
私信欄里塞滿陌生人的惡毒詛咒：“去死”、“老女人別騷擾凌神”、“全家XX”...
“別打擾他的幸?！?？我...干擾了他的幸福？
我滿眼含淚，忍著委屈切回那條視頻，顫著手點開評論區(qū)，看見刷新出來的最新一條評論。
“姐妹們，快去看凌神賬號新發(fā)的視頻啊，太甜了我嗑暈了啊啊?。?！”
我毫不猶豫點開顧凌的賬號，映入眼簾的，是他艾特林悅溪賬號發(fā)布的新視頻。
“很開心和你一起游戲，希望未來我們能有更多開心的時刻。@溪溪。”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好幾秒，確認了好幾遍，這就是顧凌的賬號。
評論區(qū)的人全都齊刷刷評論著“好甜”、“這是官宣嗎？”、“期待甜蜜下一次雙排”之類的話數(shù)。
更有不少評論寫著“恭喜凌神抱得美人歸，和電競小公主幸福美滿?！敝惖脑捳Z。
我感覺自己一時間難以呼吸，窒息感扼住喉嚨，眼淚決堤般滾落。
顧凌...這就是你說的“不愿營造戀愛噱頭”？
原來瞎的是我——從頭到尾只有自己信了，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