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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身匯入下班的人潮。
腳下的路變得輕快起來。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閨蜜顧曉的電話,她是知名的離婚律師。
我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顧曉在電話那頭暴跳如雷:“沈嫻慧!你瘋了?你這五年的付出難道就不值錢?”
“那對母子白白享受了你的青春,現(xiàn)在還要便宜他們?”
“曉曉,我不要他的錢,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拉扯?!蔽耶惓F届o,“我只想做回我自己?!?/p>
顧曉沉默了半晌:“你想好了?”
“想好了?!?/p>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
茶水間里,幾個大姐圍著聊天。
“聽說小沈昨天跟老公吵架了?”
“嘖嘖,這年頭的小姑娘就是矯情,老公對她那么好還不知足。”
“就是說啊,我要是有那樣的老公,做夢都會笑醒?!?/p>
我端著水杯路過,她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回到座位,我全身心投入工作。
打印文件,整理資料,雖然都是瑣碎的事,但我感到無比踏實。
這種踏實感,是五年來第一次體驗到的。
一周后,前輩李姐注意到我的狀態(tài)。
“小沈,你做事很認真?!彼岩晦诵馁Y料放在我桌上。
“這些你來整理歸檔,下午的項目會議你也一起聽聽。”
那一刻,我內(nèi)心涌起久違的興奮。
項目對接會上,甲方負責(zé)人走進會議室。
我抬頭,愣住了。
周聿安。
我大學(xué)時期的學(xué)弟,他的目光掃過會議桌,在看到我時停頓了一下。
眼中閃過驚訝,但他什么都沒說。
會議結(jié)束后,他走到我身邊。
“學(xué)姐,好久不見。”他的聲音很自然,“你的專業(yè)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這句平等的、帶有尊重的問候,讓我找回了久違的職業(yè)尊嚴。
我是沈嫻慧,不是誰的附屬品。
與此同時,肖祺回到那個冰冷空蕩的家。
襪子還扔在沙發(fā)上,碗筷堆在水槽里發(fā)出酸臭味。
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沒有我,家里亂得像個垃圾場。
他給我打電話,我沒接。
一條條信息發(fā)過來,從質(zhì)問到哀求。
“嫻慧,你到底在哪?”
“我們好好談?wù)劊瑒e這么任性。”
“我錯了,你回來吧?!?/p>
我一條都沒看,全部刪除。
婆婆照舊上門來“關(guān)心”兒子。
看到亂糟糟的家,她立刻開始數(shù)落我的不是。
“阿祺,你看看這個家被她搞成什么樣子!”
“離了正好,媽再給你介紹一個懂事的,會照顧人的?!?/p>
“那種不會生蛋的女人,要她干什么?”
肖祺第一次對他媽媽的話感到刺耳和煩躁。
“媽,你別說了?!彼驍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沈清梅愣了愣,沒想到兒子會這樣跟她說話。
第二天,肖祺試著自己用洗衣機。
他把白色襯衫和牛仔褲混在一起洗。
拿出來時,那件雪白的襯衫變成了一片詭異的藍色。
他呆呆地看著那件廢掉的襯衫。
那是過去我每天為他熨燙的,每一個褶皺都被我撫平。
他坐在沙發(fā)上,第一次開始思考。
我那天的嘶吼里,那些他所謂的“小事”。
這些真的是小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