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半年后,陸梟的私人古堡,一切都籠罩在肅穆的陰影中。
我穿著他親自為我設計的黑色婚紗,蕾絲繁復,卻像一層精致的哀悼。
我挽著他的手臂,走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神父,腳下的紅毯,像是一條通往終點的血路。
“站住!”
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劃破了莊嚴的寂靜,沈徹突然從側門闖了進來。
他消瘦脫相,眼窩深陷,曾經筆挺的西裝此刻皺得像抹布,整個人狀若瘋魔。
“蔚蔚!你不能嫁給他!你是我的!”
他跌跌撞撞地沖過來,眼里布滿血絲,只有瘋狂的占有欲在燃燒。
“你的身體,你的忠誠,全都是我的!”
陸梟不動聲色地將我護在身后,高大的身影隔絕了沈徹癲狂的視線。
他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沈總,手下敗將,有什么資格在這里犬吠?”
“當初把你公司玩到破產邊緣的人是我,現在娶你的女人的人,也是我?!?/p>
沈徹的身體劇烈一顫,像是被這兩句話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不管不顧,直直地朝著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死死抓住我的裙擺。
“蔚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仰起頭,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狽不堪。
“我把白若雪處理了!我讓她一無所有,每天都在街上乞討!我把所有害過忠叔的人都送進了監(jiān)獄!一個不留!”
他哭得像個孩子,卑微地乞求。
“你回來好不好?我把沈家的一切都給你!全都給你!”
我垂下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然后,我緩緩抽出陸梟腰間那把他曾跪著獻給我的軍用匕首,冰冷的刀尖抵在他額頭上。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一樣刺進他耳朵里。
“沈徹,你的一切,會讓我覺得臟?!?/p>
“而且,我嫌你跪的姿勢,不夠標準?!?/p>
他徹底瘋狂了,猛地彈起來,伸手想搶我手里的刀。
陸梟眼神一凜,快如閃電地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沉重的悶響后,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像是兩頭失控的野獸。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散發(fā)著惡臭的女人沖了進來,正是白若雪。
她頭發(fā)枯黃,臉上滿是污垢,哭著抱住沈徹胡亂揮舞的腿。
“徹,我錯了,你別打了,我們回家吧!我們回家!”
沈徹低頭看著她,眼中閃過極致的厭惡和憎恨。
他一把推開她,撿起混亂中掉落在地上的,屬于保鏢的槍,毫不猶豫地對準了白若雪。
“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砰!”
槍聲在古堡里回蕩,尖銳而刺耳。
白若雪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綻開的血花,緩緩倒下。
隨后,沈徹將那滾燙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他看著我,臉上竟是一個慘然的笑。
“蔚蔚,我說過,你是我的人?!?/p>
“我死了,也要帶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