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煞白。
心口又傳來痛意，我冷汗陣陣。
想要開口為自己解釋。
池硯舟沉聲問她：
“貴妃想我如何處置染雪？”
沈知意惶恐道：
“謀害后宮嬪妃，自然是立即處死?！?/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噤了聲。
突厥可汗大笑，眼神似蛇蝎般，直直望向我：
“且慢?！?/p>
“聽聞皇后娘娘精通音律，能歌善舞?！?/p>
“我突厥正是需要這樣的王后，與其處死皇后，不如將皇后贈與我？”
池硯舟眼神微沉，與他對視。
宴席驟然安靜。
大虞創(chuàng)立至今，從未有過皇后去和親的先例。
有大臣為我說話。
說我無非是一時(shí)糊涂做了錯(cuò)事，勸池硯舟不要意氣用事。
就連沈知意，看向我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憐憫。
池硯舟緊抿嘴唇，無意識攥緊手指。
那是他猶豫的下意識表現(xiàn)。
宴席上所有人都在為我說話。
唯獨(dú)可汗輕視看向池硯舟。
他一向好面子，如今又在眾臣面前被如此輕視。
池硯舟想必不會同意。
正當(dāng)我以為他會回絕時(shí)。
池硯舟沉聲道：
“無非是一個(gè)蠱人，用蠱人換取我朝與突厥和平友誼，劃算得很?！?/p>
腦中一片空白。
我怔愣在原地。
一時(shí)之間竟忘了。
他早已變心，又豈會在乎我的感受？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倔強(qiáng)地沒有落下。
宴席結(jié)束后，池硯舟將我叫到寢殿。
抬手欲叩門。
卻聽到里面?zhèn)鱽砹钗倚睦涞膶υ挘?/p>
“不過是一個(gè)蠱人，怎可與你相比？”
“你忘了，她可是你的替身，若不是念在她長得與你有七八分相似，我斷然不會讓她留在宮中?！?/p>
抬起的手黯然落下。
原來先前對我所有的好，竟是因?yàn)樯蛑狻?/p>
怔怔摸上臉頰，我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傷心。
落寞轉(zhuǎn)身時(shí)，殿門打開。
沈知意嘚瑟看我一眼，扭著腰離去。
池硯舟將我叫進(jìn)去，面色和緩：
“此次前去突厥和親，只是一個(gè)幌子?！?/p>
“可汗多次挑釁我朝，我正愁找不到發(fā)泄點(diǎn)。”
“染雪，”他拉住我的手，牢牢握在掌心，“你最愛我，想必不忍見我為難，對嗎？”
“兩日后可汗就要回去，到那時(shí)你隨他一同離開，你放心，我早已在路上埋伏了將士將你救回去。”
“只是要犧牲一下你的名譽(yù)，你可愿幫我？”
池硯舟眼中滿是溫柔。
可我只覺得這溫柔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割著我的心。
拒絕的話再說不出口。
我垂下眼簾，輕聲說好。
他大喜，留我在宮中用膳。
用過膳后，已是黃昏。
池硯舟陪我在御花園散步消食。
一路上，沉默無言。
他不知何時(shí)牽上了我的手。
手心傳來溫?zé)嵊|感。
池硯舟啞聲道：
“染雪，今夜你陪我一同睡覺可好？”
我點(diǎn)頭。
就當(dāng)做是我臨死前，最后一次陪他了。
氣氛逐漸升溫。
沈知意的貼身宮女來找池硯舟。
說沈知意忽然心悸，央求他過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