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聲響,僵硬地轉(zhuǎn)動著頭顱。
慘白的臉上,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它們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那些嚇得抱作一團(tuán)的大媽們。
“別過來!別過來!”
大媽們連滾帶爬地往后縮,卻被麻將桌擋住了去路。
更讓她們崩潰的還在后面。
“砰砰砰。”
店里另外幾口上了鎖的棺材,蓋子也一個個被推開了。
里面躺著的“客人”,緩緩地坐了起來。
它們穿著下葬時的壽衣,面色青白,眼眶深陷。
其中一個,正是王大媽過世了三年的丈夫。
他直勾勾地盯著王大媽,一步步向她走來。
他的動作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大媽的心上。
“老婆子。”
他開了口,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我在這兒等了你這么久,你怎么才來陪我?”
王大媽眼珠子一翻,雙腿一蹬,當(dāng)場嚇得昏死過去,身下一片水漬。
黃毛看到自己死去的爹爬了出來,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他想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腳像是被水泥灌注了,根本動彈不得。
他低頭一看,只見無數(shù)雙慘白的手從地板的縫隙里伸了出來,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救命!救命?。 ?/p>
他發(fā)出了絕望的嚎叫。
我從柜臺后走了出來,不緊不慢地走到那口黑色的主棺前。
我伸出手,在那只干枯的手上輕輕拍了拍。
“回去吧,客人還沒到齊?!?/p>
那只手縮了回去。
我輕輕一按棺材蓋,它“砰”地一聲應(yīng)聲合上。
隨著主棺的關(guān)閉,所有異象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紙人倒回了地上,其他的棺材也都合上了蓋子,從地底伸出的手縮了回去。
屋內(nèi)的燈光“啪”地一聲,重新亮起。
一切都恢復(fù)了原樣,仿佛剛才只是一個噩夢。
只有空氣中那股濃烈的騷臭味,和地上那一灘灘的水漬,證明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我走到店門前,拉開了門栓。
“各位,慢走,不送。”
門一開,那群混混和大媽們像是見了鬼一樣,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黃毛被人架著,王大媽被人拖著,一個個狼狽不堪。
我看著他們消失在街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這棺材鋪,開門做生意。
迎來送往,最是公道。
有的人,是躺著進(jìn)來的。
有的人,是自己走著,來預(yù)定位置的。
棺材鋪鬧鬼的事,像長了翅膀一樣,一夜之間傳遍了全城。
各種版本的故事在坊間流傳。
有說我養(yǎng)了一屋子小鬼的。
有說我本身就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婆。
我的店鋪,從一個無人問津的晦氣地方,變成了一個無人敢惹的“圣地”。
再也沒有人敢在我店門口說三道四,路過的人都繞著走。
而那些天在我店里鬧事的人,也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王大媽和那幾個領(lǐng)頭的大媽,自從那天回去后,全都一病不起。
高燒不退,渾身發(fā)冷,嘴里凈說胡話,喊著“別找我”“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