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馳厭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煙靜靜燃燒著，煙霧繚繞間，他的目光落在客廳里忙碌的桑菀身上。
她正低頭翻閱著一沓文件，眉頭微蹙，指尖在紙頁上輕輕劃過，偶爾用筆圈出幾個關(guān)鍵點。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落在她側(cè)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可她的眼神卻銳利如刀，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和五年前那個只會圍著沈屹西轉(zhuǎn)的桑菀截然不同。
馳厭掐滅了煙，走到她身后，俯身看了一眼她正在處理的文件：“這是沈氏最近的財報？”
桑菀頭也不抬，語氣冷靜：“嗯，沈屹西的公司出了問題?！?/p>
馳厭沉默了一瞬，伸手按在她肩上：“你還在關(guān)注他？”
桑菀這才抬起頭，唇角微揚，眼底卻毫無笑意：“不是關(guān)注，是防備。”她合上文件，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夏之淺和周銳聯(lián)手，想借沈氏的漏洞搞垮他，但沈屹西一旦倒臺，他們下一個目標(biāo)一定是我們。”
馳厭眸光微動。
她不再是那個只會哭哭啼啼、被感情沖昏頭腦的桑菀了。
如今的她，冷靜、理智，甚至能在商場上運籌帷幄。
“你變了很多。”他低聲道。
桑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馳厭，我不是當(dāng)年那個傻姑娘了。”她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這一次，換我保護你?！?/p>
馳厭喉結(jié)滾動，最終只是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低低“嗯”了一聲。
沈氏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
沈屹西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股價走勢圖，臉色陰沉得可怕。
短短一周，沈氏的市值蒸發(fā)了近三分之一，合作方紛紛撤資，董事會更是接連施壓，要求他給出解決方案。
而這一切的源頭，是夏之淺。
她利用曾經(jīng)接近沈屹西時獲取的內(nèi)部信息，聯(lián)合周銳操控市場，甚至暗中將沈氏的核心技術(shù)泄露給競爭對手。
“沈總，剛剛又有一家供應(yīng)商終止合作了?！敝碚驹陂T口，語氣沉重。
沈屹西閉了閉眼，聲音沙啞：“知道了?！?/p>
助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還有……夏小姐剛剛打來電話，說想見您?！?/p>
沈屹西猛地睜開眼，眼底寒意凜冽：“讓她滾。”
助理被他的眼神嚇得后退半步，連忙點頭離開。
辦公室重新歸于寂靜，沈屹西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桑菀的臉。
如果是她，絕不會背叛他。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讓他心臟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猛地抓起車鑰匙，大步走出辦公室。
桑菀的公寓樓下。
沈屹西靠在車邊，指尖夾著煙，目光死死盯著樓上的燈光。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或許是想見她一面，或許是想聽她再叫一次自己“屹西”，又或許……他只是想確認(rèn)，她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煙燃到盡頭，燙到手指，他卻渾然不覺。
終于，他掐滅煙頭，徑直走向電梯。
桑菀剛洗完澡，正擦著頭發(fā)走出浴室，門鈴?fù)蝗豁懫稹?/p>
她皺了皺眉，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了一眼，瞬間僵住。
是沈屹西。
他站在門外，西裝微皺，領(lǐng)帶松散，眼底泛著紅血絲，顯然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休息了。
桑菀深吸一口氣，緩緩拉開門，卻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有事？”
沈屹西盯著她，嗓音低啞：“菀菀?！?/p>
“別這么叫我?！鄙］依渎暣驍啵吧蚩偵钜乖煸L，有事直說?！?/p>
沈屹西喉結(jié)滾動，半晌才開口：“……我需要你的幫助?！?/p>
桑菀挑眉，幾乎要笑出聲：“沈屹西，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
“夏之淺背叛了我?！彼曇羯硢。肮粳F(xiàn)在……”
“那是你的事?！鄙］掖驍嗨?，眼神冰冷，“你的愛太廉價了，沈屹西。當(dāng)初為了夏之淺，你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我，現(xiàn)在她背叛你，你又想回頭找我？”
沈屹西臉色微變，伸手想抓她的手腕：“菀菀，我知道我錯了……”
桑菀猛地甩開他：“滾?！?/p>
就在這時，一道冷冽的嗓音從她身后傳來。
“沈總，大半夜騷擾別人的女朋友，不合適吧？”
馳厭緩步走來，身上還帶著沐浴后的水汽，顯然剛洗完澡。他單手搭在桑菀肩上，姿態(tài)親昵而占有，眼神卻冷得像冰。
沈屹西的瞳孔驟然緊縮。
“你們……住在一起？”
馳厭勾唇，笑意不達眼底：“不然呢？”
沈屹西胸口劇烈起伏，酒精和怒意同時沖上大腦，他猛地抬手朝馳厭揮拳。
馳厭側(cè)身避開，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個利落的過肩摔，直接將沈屹西撂倒在地！
“砰！”
沈屹西悶哼一聲，還未起身，馳厭已經(jīng)一腳踩在他胸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冰冷：“沈屹西，別再騷擾她，否則下次，我不會手下留情?！?/p>
說完，他拽著沈屹西的衣領(lǐng)，直接將他拖到門外，重重關(guān)上了門。
門外，沈屹西靠在墻上，緩緩滑坐在地。
他低頭看著自己發(fā)抖的雙手，突然笑了，笑聲嘶啞而絕望。
手機震動，是助理發(fā)來的消息：【沈總，董事會剛剛投票決定，說是……暫時凍結(jié)您的決策權(quán)?！?/p>
沈屹西盯著屏幕，良久，緩緩閉上了眼。
眾叛親離，不過如此。
公寓內(nèi)。桑菀站在窗前，看著樓下沈屹西踉蹌離開的背影，眼神復(fù)雜
馳厭走到她身后，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心疼了？”
桑菀搖頭，轉(zhuǎn)身靠進他懷里：“我只是覺得可笑?！彼鲱^看他，“馳厭，這一次，我選你?！?/p>
馳厭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聲音低沉：“我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