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件事后,我開始建筑內心的堡壘。
先向依依姐和王媽媽告別。
總不能一直呆在王家麻煩她們。
王媽媽很擔憂。
“如果你媽媽再打你,你就打依依姐和阿姨的電話!一定要記得!”
依依姐送我到家樓下,眼神和語氣一樣堅定。
“青青,你不要學你姐,忍辱負重把自己忍出了問題。你是你自己,你不是他人手里的木偶,你有思想,有心跳,有手腳。該反抗的時候要反抗,不要怕!我和張瑞哥哥會站在你身后幫助你的!”
媽媽對我的回來毫不意外,志得意滿,認為我灰溜溜的回家,是對她的教育莫大的鼓勵。
她破天荒的沒有打我,給我拿了支祛疤的藥膏,語氣生硬。
“女孩子不能留疤,拿去涂。別以為這次我就原諒你了,如果下個月的模考沒考好,等著看教訓!”
我一言不發(fā)地接過藥膏,心里計算著時間。
距離中考還有四十五天。
我必須要抓住這復習的時間,離開這個窒息的牢籠。
學習是我目前唯一的跳板,我當然不能為了報復和反抗而忽視它的作用。
至于依依姐說的話,我相信她是真心實意的,但我不可能永遠依靠她和張瑞來救我,他們有學業(yè),有自己的生活,我只能依靠自己,才能達到自己的目標。
離開家,離開媽媽。
接下來的日子,我廢寢忘食,勤奮刻苦。
媽媽非常欣慰,認為是她的鬧騰起到了作用,得意洋洋地和親朋好友們顯擺,大肆傳授她的教育經驗。
“現在的孩子啊,還是要嚴加管教。生活太好了,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不打不罵,太順從他們,就會無視父母的權威,以后可有好果子給你吃!”
她不知道的是,很多人表面附和恭維,背過身去卻吸取她的教訓愛護子女,同時紛紛猜測我什么時候步姐姐的后塵。
唯有遠在省城的堂姑,在家族群里直言不諱,批判媽媽的行為是錯誤的。
堂姑是大伯爺的女兒,從小刻苦讀書,因大伯重男輕女不送她去讀高中,她便在廣州打工時偷偷存錢自考,有了經濟實力后,大伯想控制她也無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完成大學夢,又接著讀了研究生、博士……
如今,她是省城一所985大學的教授。
盡管媽媽是堂姑的初中同學,年少時曾經關系親密,但環(huán)境的不同早已在二人之間樹立起了天壤之別的分水嶺。
堂姑以鞭笞自身實現人生夢想;媽媽以逼迫兒女滿足自身欲望。
或許正是因為堂姑的成功,才讓媽媽起了嫉妒和攀比之心。
故而在堂姑再次打電話來勸說她好好珍惜我,放平心態(tài)時,媽媽不僅將堂姑大罵一頓,還狠狠抽了我一頓。
“就你這么個賤樣,還有人幫你抱不平?別以為做了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可以糊弄我了!鄧昀她又算什么東西?不過運氣好,就擺著高高在上的架子來教育我?我的女兒關她屁事!這么會教就自己結婚生一個好好教啊!”
“這么大年紀不結婚,就是有毛病!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