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躺在床上,整個人都在控制不住的發(fā)抖。忽然間一個激靈。我頓時想到,酒有問題!
我立刻沖到陽臺,對著花盆猛摳喉嚨,酒吐出來一大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感覺頭沒那么暈了。我的心臟一陣狂跳,下意識點開手機想要報警。但——我忽然間想到,
要是警察問起她房間的監(jiān)控視頻哪來的,我怎么說?違法安裝針孔攝像頭,會坐牢吧。有了!
我一拍大腿,只要我找到黃毛的尸體,到時候就可以跟警方說,我過來幫她修燈泡,
結(jié)果一個沒拿穩(wěn),工具掉地上了。我趴在地上找工具的時候,
卻“無意間”驚天發(fā)現(xiàn)床底下竟然有一具尸體。我嚇得魂不守舍,立刻就報了警。
這樣不就合理了?我立刻滾下床,趴在地上,壯著膽子拉開床單往床底望去。這一望,
我卻再次被嚇得魂不附體。因為,黃毛的尸體不見了!床底下是空的。林以沫看似柔弱,
卻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殺人、分尸、再拋尸?這、這太可怕了。我摸出手機,
想看看她殺死黃毛之后發(fā)生了什么。沒想到剛一點開監(jiān)控視頻回放,
身后響起林以沫陰惻惻的聲音:“中野哥哥,你趴在地上找什么?”9她洗完澡了。
此刻就站在我身后。我渾身都在冒冷汗。但還是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從地上爬起來,故作輕松地拍了拍手:“沒什么,我剛剛好像看到床底下有蟑螂,
我怕你害怕,在幫你打蟑螂呢?!薄笆菃??”她陰森森的笑起來:“這房間里伸手不見五指,
你還能看見蟑螂?”糟糕!我真是太蠢了。我怎么會編了個這么不高明的謊言?
我一陣毛骨悚然。后背都被冷汗浸透。我想逃。但兩條腿卻像篩糠一樣不由自主抖起來。
本來我一個大男人,她一個弱女子,如果1v1她是毫無勝算??赡蔷评锊恢烙惺裁?,
雖然我努力吐出來一大半,但此刻還是感覺手軟腳軟,頭也暈。我努力擠出一個笑,
勉強道:“我、我也去洗個澡?!本妥テ鹗謾C連滾帶爬奔進了廁所。然后死死反鎖了廁所門。
我再也顧不上什么坐不坐牢了,我只知道活命要緊。我打開水龍頭,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想借著嘩嘩的水聲掩蓋我報警的聲音。但卻發(fā)現(xiàn)電話怎么也撥不出去。
難道她能在這個片區(qū)的信號上動手腳?我越來越急,一頭冷汗。
我試著給二樓的其他租客發(fā)信息。結(jié)果也是一樣。
信號欄那里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的一個圈怎么也發(fā)不出去。林以沫在外頭敲門?!爸幸案绺?,
你還沒洗完呀?”聽到她的聲音。我一陣冷顫。感覺自己的心臟能跳到180碼。
我忽然急中生智。想起前兩天我才在二樓新安裝了一個WIFI。因為我愛偷窺,
嫌多人共用的WIFI太卡了,特意安了一個單獨的我自己用。我憑著記憶輸入密碼。
果然連上了!而且信號是滿格。我激動得淚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看來關鍵時刻,
我這個愛偷窺的習慣還能救我一命。10連上WIFI后,
我飛快地編輯好一條求救信息:『201有殺人犯,快報警,不然我們都得死!
』然后一鍵復制粘貼發(fā)送給了其他的四個租客。
她們分別是202的小姐、203的陪酒女、205的護士和206的空姐。信息發(fā)出后,
我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祈禱有人盡快回復我。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
屏幕上還是一片死寂。林以沫在外頭越來越頻繁的敲門。“中野哥哥,你怎么還沒洗完呀,
人家等你好久了喔~”我握住手機的手開始止不住的發(fā)抖。
林以沫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把菜刀開始砍門鎖。門框搖搖欲墜。而手機那頭依舊無人回應。
隨著“啪”的一聲響,廁所門被砍開,門鎖應聲落地。林以沫拎著菜刀闖了進來。
11我蹲在洗手間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眼看著林以沫離我越來越近。我絕望地閉上眼。
難道今天真的只能交代在這兒?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我猛地睜開眼,
心里總算燃起了一絲希望。林以沫把菜刀藏了起來。然后攏了攏頭發(fā),不慌不忙地開了門。
原以為自己能獲救,但待我看清門外站的人時,卻嚇得心跳像打鼓一樣快。門口站的是黃毛。
他滿身是血。走廊里微弱的燈光映著他慘白的一張臉。他站在門口,死死地盯著林以沫,
然后吃吃的笑起來。那場面,說不出的陰森詭異。我再也受不了了。趁著他倆對視的間隙。
我從廁所連滾帶爬地沖到陽臺。抱起陽臺上的花盆,狠狠砸碎了陽臺護欄的玻璃。
然后鼓起勇氣從二樓陽臺上跳了下去!就算摔殘我也認了。如果我再待在這里,
就算僥幸沒被殺死,嚇也會被嚇死。跳下去的一瞬間,我本能的試圖用雙腳著地。
右腳立刻傳來一陣劇痛,血流了一地。痛得我眼淚滾了下來。但我還是緊咬牙關,
拼命朝著大門爬去。12這棟自建房一樓是個大院子。用鐵柵欄圍了起來,中間有個大鐵門。
我只要爬出這個鐵門,到外面公路上去呼救,或許就能獲救。好不容易爬到鐵門后,
我才絕望的發(fā)現(xiàn)大門竟然被人從外面鎖死了!我打不開。我回頭看了看,院子里光禿禿的,
根本沒有我的藏身之所。萬一被林以沫找到就死無葬身之地。眼下,我出不去。
只能忍著右腿的劇痛又爬回二樓。我想挨家挨戶給租客敲門求救。我安慰自己,
或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剛爬上二樓的轉(zhuǎn)角口,手機自動連上了那個WIFI,
屏幕閃爍。我收到202的小姐給我發(fā)來的兩條信息:『剛做完生意?!弧耗阍诟阈Π?,
哪來的殺人犯?』我看了眼時間,距離我給她發(fā)信息已經(jīng)過去了四十分鐘。
她在公寓里接客搞到現(xiàn)在?艸!我暗罵了一聲。第一次如此憎恨一個男人的持久。
但這也變相的說明,202在家。我趕緊爬過去,對著202瘋狂敲門。卻許久無人應答。
我只好在手機上給她發(fā)信息:『外面真的有殺人犯,快開門??!』『不但有殺人犯,
我還看到了更可怕的東西?!幌肫瘘S毛,我渾身都在顫抖。沒想到,
202的小姐卻隔著門冷冰冰說了句:“不好意思,我不能開門。我客人來興致了,
還要再來一次?!逼H!%か&$=!我忍不住罵出了這輩子最臟的臟話。
這小姐真他媽是腦子有病。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接客!
我失控地對著202的門瘋狂大喊:“別接客了,快報警,快報警啊!不然我們都得死!
”202依然沒開門,也沒有任何動靜。相反,我的喊聲引來了拐角處另一邊的林以沫。
她拎著菜刀,從拐角處朝著我走來。她身后,還跟著臉色煞白的黃毛。那場景,
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眼看著他們離我越來越近。我只能一咬牙,用力攀上二樓走廊上的窗臺,
再次跳了下去!13這一次,我的左腿傳來了比上次更撕心裂肺的劇痛。
痛得我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嘴唇都被我咬破。鮮血再次噴灑了一地?,F(xiàn)在,我兩條腿都瘸了,
連爬都沒法爬。只能用雙手硬撐著往前匍匐前進。我艱難地向前蛹動。
院子里的大門響起敲門聲?!斑@誰這么缺德,咋還把大門反鎖了呢?”是陪酒女下班了。
我一陣激動,總算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我拼命地蠕動到大門,把大門敲得梆梆作響,
大喊道:“咱們院子里有殺人犯,快報警!快報警??!”“真的假的?
”陪酒女隔著大門問道:“你認真的嗎?”見她仍有疑惑,
我用手撐著地面艱難地挪動到大門旁邊的鐵柵欄處,讓她可以看清我的慘狀。果然,
看到我被鮮血浸透的兩腿她嚇了一大跳,立刻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我長吁了一口氣。
看來陪酒女總算不像那個小姐那么蠢。她按下?lián)芴栨I后,
卻皺起眉頭:“這電話怎么撥不出去?
”我連忙出聲提醒:“這里的信號應該是被那個殺人犯動了手腳,你跑遠一點,
到外面公路上去打電話試試!”陪酒女倒還聽話,
聽了我的話立刻邁開步子朝外面的公路跑去。但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情況不妙。因為她跑出去過后,
直接騎上了她自己停在路邊的電瓶車,揚長而去!她騎上了公路,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任我喊破了喉嚨都沒有回頭。艸!果然夜場的女人就是冷血。她根本沒打算管我死活!
14從來沒有哪一刻,我像現(xiàn)在這么絕望過。我的雙腿依舊在汩汩的冒著鮮血,
頭也越來越暈。我知道,我支撐不了多久了。
但我還是靠著強大的求生意志朝著二樓艱難地匍匐上去。因為那里是唯一有信號的地方。
直到我的雙手在地上摩擦得血肉模糊,我終于再一次匍匐到了二樓。
手機WIFI連上那一刻,我點開微信,瘋狂地撥著好友列表里的語音電話。
我爸媽上了歲數(shù),睡覺習慣靜音。打了十幾個也沒人接。我也沒什么朋友。最后,終于,
205的護士妹妹接起來那一刻,我激動得老淚縱橫。
她慵懶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什么事啊,房東?我上夜班呢。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著電話喊:“我們這里有殺人犯,快報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