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宮毒香我穿成了甄嬛傳里的安陵容。 系統(tǒng)冷冰冰警告：“維持原情節(jié)，毒死甄嬛，
否則抹殺?！?于是我在合歡香里摻了白獺髓，在舒痕膠里拌了麝香。 直到甄嬛小產(chǎn)那日，
我哭著撲到她床邊：“姐姐，我們的孩子沒了！” 皇帝震怒徹查，所有證據(jù)卻指向華妃。
華妃被拖走時，我袖中掉出一枚錦囊。 甄嬛撿起打開，
里面是半塊帶血的碎玉——和她生母留給她的定親信物一模一樣。冷宮的風(fēng)，
帶著一股子陳年木頭朽爛和劣質(zhì)脂粉混雜的怪味，刀子似的從糊窗的破紙洞里鉆進(jìn)來。
我縮在硬得硌人的炕沿，指尖捻著一點粗糙的褐色香粉，在鼻尖下碾開。
一股子沉悶的、略帶腥甜的草木氣，帶著點驅(qū)不散的發(fā)霉感，直沖腦門。是鵝梨帳中香。
安陵容最后吊死前，手里緊緊攥著的，就是這個?！叭蝿?wù)：維持原情節(jié)，毒殺甄嬛，
助皇后登頂。失敗懲罰：即刻抹殺?！蹦X子里那個冰冷、毫無起伏的機(jī)械音，
像根淬了毒的針，又狠狠扎了我一下。從三天前在這個發(fā)霉的身體里醒過來，
這聲音就沒停過。抹殺？我扯了扯嘴角，指尖那點香粉簌簌落下。原情節(jié)里，
安陵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被利用，被踐踏，
最后像塊破抹布一樣無聲無息地爛在冷宮深處。毒死甄嬛？那是把自己往油鍋里推，
給皇后那個老妖婆當(dāng)墊腳石，然后死得更快更慘。我才不干。
外頭傳來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和刻意拔高的嬌笑，由遠(yuǎn)及近。我眼皮都沒抬。果然，
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哐當(dāng)”一聲被踹開，一股濃烈到嗆人的玫瑰香風(fēng)先卷了進(jìn)來?！皢眩?/p>
安答應(yīng)，還在這兒腌臜著呢？”華妃年世蘭扶著宮女的手，一身華貴的玫瑰紫蹙金線宮裝，
滿頭珠翠，晃得這破屋子都亮堂了幾分。她居高臨下地睨著我，
丹鳳眼里全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快意，“皇上昨兒可說了，你這一身小家子氣，
連這冷宮的霉味都配不上！”她身后跟著的麗嬪等人，立刻爆發(fā)出夸張的哄笑。
我慢慢抬起頭，臉上適時地堆滿了驚惶和卑微，身子微微發(fā)抖，
聲音細(xì)弱蚊蠅：“嬪妾……嬪妾給華妃娘娘請安……”“請安？”華妃嗤笑一聲，
染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倏地伸過來，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力道大得我整個人都偏了過去，耳朵里嗡嗡作響，
嘴里瞬間漫開一股鐵銹般的腥甜?！氨緦m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華妃的聲音尖利刻薄，
帶著施虐的快感，“教了你多少回規(guī)矩？這禮行得還是歪瓜裂棗！晦氣東西！給本宮跪好了！
掌嘴！”兩個粗壯的嬤嬤立刻上前，像抓小雞仔一樣把我從炕上拖下來，
按跪在冰冷骯臟的地磚上。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風(fēng)聲，毫不留情地左右開弓！“啪！啪！啪！
”清脆的皮肉撞擊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臉頰火辣辣地疼，嘴里全是血沫子。
屈辱像冰冷的蛇，纏緊了心臟。可心底深處，卻有一股更冷的火在燒。我死死低著頭，
借著散亂頭發(fā)的遮掩，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軟肉里，留下幾個滲血的月牙印。
華妃欣賞著我狼狽的模樣，滿意地笑了。她伸出戴著寶石護(hù)甲的纖纖玉指，
嫌惡地戳了戳我沾了灰的粗布衣襟：“瞧瞧，連身像樣的衣裳都沒有，也配住在這宮里？
聽說你還會調(diào)點香料？正好，本宮嫌這屋子里的霉味熏得慌，給你三天，
調(diào)一味頂好的合歡香送來翊坤宮，去去晦氣。若是調(diào)得不好……”她拖長了調(diào)子，
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錐，“仔細(xì)你的皮！”她說完，像驅(qū)趕什么臟東西似的揮了揮帕子，
帶著一串刺耳的笑聲，香風(fēng)陣陣，揚長而去。留下兩個嬤嬤又狠狠踹了我兩腳，
才罵罵咧咧地跟上。門被重新摔上，破屋里恢復(fù)了死寂。
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臉上熱辣辣的痛。我撐著冰冷的地面，慢慢直起身。
吐掉嘴里的血沫子，用袖子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腫得厲害，火燒火燎地疼，
但眼里卻一絲淚光也沒有，只有一片沉沉的、化不開的寒冰。合歡香？助情助興的好東西？
還要頂好的？行。你要頂好的，我就給你頂“好”的。
我踉蹌著走到角落里那個落了厚厚一層灰、勉強(qiáng)算是梳妝臺的破木匣子前。打開匣蓋，
里面只有幾件不值錢的素銀簪子和幾盒劣質(zhì)的胭脂水粉。在最底層，
我摸出一個用油紙包了好幾層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里面是幾塊顏色深淺不一、形狀各異的……香材。有深褐色的蘇合香，淺黃色的安息香，
還有幾塊不起眼的、帶著點蠟樣光澤的灰白色塊狀物。白獺髓。《甄嬛傳》里，
安陵容用來害富察貴人小產(chǎn)，最終也斷送自己生機(jī)的劇毒之物。它本身無色無味，極難察覺，
但若與麝香一類活血通經(jīng)的香料長期接觸，便會悄然侵蝕女子胞宮，使其再難有孕。
若用在已孕婦人身上……更是立竿見影的催命符。華妃年世蘭，年羹堯的妹妹，跋扈囂張，
視人命如草芥。她宮里用的合歡香，向來濃烈霸道，其中必然少不了大量麝香。
再加上這白獺髓……我捻起一小塊灰白色的白獺髓，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
一絲極其微弱的、類似陳舊魚油的腥氣。很好。指尖用力，將它碾成極其細(xì)膩的粉末。然后，
取出匣子里僅存的一點上等蘇合香和安息香塊。點燃一個小小的、破口的粗陶香爐。
看著那一點微弱的炭火將香塊慢慢烘烤軟化，散發(fā)出沉悶的草木香氣。我屏住呼吸，
將碾好的白獺髓粉末，一點一點，極其均勻地，混入那漸漸融化的、粘稠的香膏之中。
灰白的粉末迅速被深褐色的香膏吞噬，了無痕跡?？諝庵?，
漸漸彌漫開一種甜膩中帶著一絲涼意的復(fù)雜香氣。比華妃慣用的濃烈玫瑰香沉靜，
又比普通的合歡香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危險誘惑。2 香中藏毒三天后，翊坤宮。
我將那盒精心炮制、用粗糙青瓷盒盛著的“合歡香”，雙手奉給華妃身邊的大宮女頌芝。
全程低著頭，身子微微發(fā)抖，聲音怯懦：“嬪……嬪妾手藝粗陋，
只……只求娘娘莫要嫌棄……”頌芝皺著眉，嫌棄地瞥了一眼那廉價的青瓷盒子，
又聞了聞空氣中飄散的香氣，臉色才稍霽。她接過盒子，哼了一聲：“算你識相。滾吧。
”我如蒙大赦，慌忙行禮告退。轉(zhuǎn)身離開翊坤宮那富麗堂皇的正殿時，
眼角的余光瞥見華妃慵懶地倚在美人榻上，頌芝正諂媚地將那香盒遞到她面前。
華妃伸出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挑起一點深褐色的香膏，放在鼻端，閉目深深嗅了一下，
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帶著欲望的迷醉。成了?；氐轿夷瞧茢〉木铀?，剛關(guān)上門，
腦子里那催命符似的機(jī)械音又尖利地響了起來：“警告！情節(jié)偏離！宿主未按指令行事！
抹殺倒計時開啟：10、9、8……”我倒吸一口冷氣，心臟瞬間被攥緊！
冷汗瞬間浸透了里衣！來了！這該死的系統(tǒng)！“不！”我?guī)缀跏窃谝庾R里嘶吼，
“我沒有偏離！我在做！我在做??！我在準(zhǔn)備！華妃跋扈，我身份低微，
貿(mào)然接觸甄嬛只會暴露！我是在等機(jī)會！更好的機(jī)會！
”“6、5、4……”倒計時冰冷無情?！笆婧勰z！對！舒痕膠！”我急中生智，
語速快得像連珠炮，“甄嬛被貓抓傷，需要舒痕膠！
那是安陵容接近她、取得信任的關(guān)鍵道具！也是下毒的最佳掩護(hù)！我馬上就去配！
馬上就能接觸到甄嬛了！系統(tǒng)！你抹殺我，就徹底沒人執(zhí)行你的任務(wù)了！
”倒計時的聲音詭異地停頓了一下?！啊?…2…”聲音變得有些遲疑，計數(shù)也拖慢了。
“真的！我發(fā)誓！”我賭上了全部，“我安陵容對天發(fā)誓，一定毒殺甄嬛！
只是需要更穩(wěn)妥的時機(jī)！就在舒痕膠里！我會用最毒的麝香！讓她用了就再也生不出孩子！
讓她小產(chǎn)！讓她死！”意識里的嘶吼近乎瘋狂。
我甚至能感覺到靈魂都在因這惡毒的誓言而顫抖?！啊?……”倒計時的聲音微弱下去，
最終歸于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過了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那冰冷的機(jī)械音才重新響起，
帶著一絲被說服的不甘和警告：“任務(wù)修正：限宿主于甄嬛使用舒痕膠后一月內(nèi)，完成毒殺。
失敗，抹殺?！北涞木嫦Я恕Ｎ冶晨恐涞拈T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脫力，
冷汗順著額角滑落。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賭贏了……暫時。毒殺甄嬛？
那個明媚聰慧、也曾真心待過“安陵容”的甄嬛？不。絕不可能。華妃年世蘭，
才是那把懸在我頭頂、隨時會要我命的刀。她和她哥哥年羹堯的權(quán)勢，
是壓垮原主安陵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皇后借刀殺人的利器。原情節(jié)里，
安陵容被皇后蠱惑，最終成了華妃倒臺后，皇后用來對付甄嬛的毒蛇。這一次，我要把刀尖，
先對準(zhǔn)華妃！借甄嬛的手，借皇帝的手，先除掉這個最大的威脅！只有華妃倒了，
我才有喘息之機(jī)，才有資格去想……怎么擺脫皇后，擺脫這該死的命運，
擺脫腦子里那個催命的系統(tǒng)！至于舒痕膠……麝香？呵。我扶著門框，慢慢直起身，
擦掉額角的冷汗，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堅定。走到那個破木匣子前，
翻出幾樣更不起眼的藥材。
茯苓、白芷、珍珠粉……還有一點點碾碎的、帶著清甜花香的……桃仁。舒痕膠，要配。
而且要配得極好。好到甄嬛用了，傷口能盡快愈合，不留痕跡。至于麝香？
一絲一毫都不能有。不僅不能有，還要加一點溫補(bǔ)氣血、固本培元的東西。比如，
這點不起眼的桃仁碎末。量很少，混在珍珠粉里，幾乎無法察覺。但它性溫，能活血，
也能……潤燥通便，于孕婦而言，只要不是長期大量使用，并無大礙。最重要的是，
它能完美掩蓋掉我刻意剔除麝香后，
舒痕膠原本可能殘留的那一絲極淡的、不易察覺的……藥性“空缺”。甄嬛，別怪我利用你。
在這吃人的深宮里，活下去，才有資格談情誼。我安陵容，要活下去。干干凈凈地活下去。
3 香中迷局幾日后，碎玉軒。我將那盒裝在素雅白瓷小盒里的舒痕膠，
小心翼翼地捧給甄嬛。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和局促：“姐姐，
這是陵容自己配的一點舒痕膠，用了些珍珠粉和茯苓，最是溫和生肌的。
姐姐臉上的傷……陵容看著心疼?！闭鐙挚孔谲涢缴?，臉上被貓抓出的幾道紅痕已經(jīng)結(jié)痂，
但看著依舊礙眼。她看著我，
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帶著幾分真切的暖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浣碧和流朱侍立在一旁，
眼神里也帶著探究。“難為陵容妹妹還記掛著?！闭鐙纸舆^瓷盒，打開蓋子。
一股清雅微甜的淡淡藥香飄散出來，膏體細(xì)膩潔白，看著就令人舒心。她用指尖挑了一點，
在腕內(nèi)側(cè)試了試，溫潤細(xì)膩，毫無刺激感?！懊妹糜行牧??！闭鐙帜樕系男θ菡媲辛藥追郑?/p>
將瓷盒遞給流朱收好，“這香味清雅，聞著就舒服。比太醫(yī)院配的那些濃重的藥膏好多了。
”“姐姐喜歡就好?！蔽业拖骂^，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復(fù)雜。甄嬛的信任，像一塊溫?zé)岬奶浚?/p>
暖人，卻也燙手。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得近乎詭異。翊坤宮那邊，
華妃似乎對我那盒“合歡香”頗為滿意，暫時沒再來找麻煩。
頌芝倒是趾高氣揚地來“提點”過兩次，話里話外都是華妃娘娘的恩典，要我“安分守己”，
暗示我該去“謝恩”。謝恩？我面上惶恐應(yīng)承，心中冷笑。那加了料的合歡香，
想必已日夜熏染著翊坤宮的寢殿。華妃越是得意，越是放縱，那白獺髓的毒，
便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悄然在她體內(nèi)扎得越深。只等一個契機(jī)爆發(fā)。而甄嬛，
用了我的舒痕膠，臉上的抓痕果然好得很快，幾乎沒留下什么痕跡。
她對我似乎也更親近了些，偶爾會召我去碎玉軒說說話。
我依舊扮演著那個怯懦、敏感、又帶著點笨拙討好、感恩戴德的安答應(yīng)。
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份虛假的“姐妹情誼”，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腦子里那個冰冷的系統(tǒng)，
暫時沉寂了下去。但我能感覺到，它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時刻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舒痕膠的“毒殺”期限，像懸在頭頂?shù)睦麆?。這天，從碎玉軒請安出來，
剛走到御花園僻靜的假山旁，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攔在了前面。是剪秋。
皇后身邊最得力的心腹。她臉上掛著萬年不變的、看似溫和實則疏離的微笑，
眼神卻銳利如針，上下打量著我，仿佛在評估一件貨物的價值?！鞍残≈??！彼曇舨桓?，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皇后娘娘鳳體違和，聽聞安小主調(diào)香的手藝不錯？
娘娘想請小主去景仁宮坐坐，幫著配一味安神助眠的香料?！眮砹??；屎蟮摹按骨唷?。
心猛地一沉。我知道，一旦踏入景仁宮，就等于半只腳踩進(jìn)了皇后精心編織的羅網(wǎng)。
她會用恩惠、用威脅、用我無法抗拒的“把柄”，一步步將我變成她手中聽話的毒針，
最終刺向甄嬛?！皨彐瓔彐炭帧！蔽伊⒖糖バ卸Y，頭埋得更低，
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受寵若驚和不安，“皇后娘娘抬愛，陵容感激不盡。
只是……陵容手藝粗陋，怕配出的香料……污了娘娘的清嗅……”“小主過謙了。
”剪秋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帶上了不容拒絕的強(qiáng)硬，“娘娘說了，小主心思細(xì)膩，
調(diào)香自有獨到之處。況且，娘娘也聽聞，小主與莞貴人姐妹情深？
”她刻意加重了“姐妹情深”四個字，眼神意味深長地在我臉上掃過，
“娘娘最喜歡后宮和睦了。小主去陪娘娘說說話，也是好的?！边@是在用甄嬛來敲打我，
也是在暗示，我的一舉一動，都在皇后的掌控之中。“是……是……”我身體微微發(fā)抖，
像是被嚇到了，聲音細(xì)若蚊蠅，“嬪妾……遵命?！备羟镒呦蚓叭蕦m的路上，
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皇后的宮殿比翊坤宮少了些張揚的富麗，
卻多了幾分深沉的、壓抑的威嚴(yán)。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極其清雅、卻讓人莫名感到窒息的檀香氣。
皇后烏雅·成璧端坐在上首的鳳椅上，穿著一身深紫色的常服，頭上只簪著幾支素凈的玉簪，
手里捻著一串光滑的紫檀佛珠。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溫和，
眼神卻如同古井深潭，平靜無波，深不見底?！俺兼彩?，叩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我跪伏在地，姿態(tài)卑微到塵埃里?！捌饋戆??！被屎蟮穆曇魷睾褪婢彛?/p>
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賜座。剪秋，給安答應(yīng)看茶。”“謝娘娘。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繡墩上坐了半邊屁股，低著頭，不敢直視?！氨緦m聽聞，你與莞貴人交好？
”皇后捻著佛珠，語氣像是閑話家常，“莞貴人性情爽利，人又聰慧，本宮也很是喜歡。
你們能姐妹和睦，本宮看著也欣慰?！薄笆恰附憬愦耆輼O好……”我小聲應(yīng)道，
聲音里充滿了感激?！班?。”皇后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本宮也聽說，你調(diào)香頗有幾分靈氣？前些日子給華妃配的合歡香，連皇上都贊了幾句呢。
”來了！我心頭一凜，背上瞬間沁出一層冷汗。那加了白獺髓的香……“嬪妾……嬪妾惶恐！
只是胡亂調(diào)配，怎敢當(dāng)皇上和娘娘夸贊……”我慌忙又要跪下?！安槐伢@慌。
”皇后抬手虛扶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眼神卻銳利了幾分，“本宮只是覺得，
你是個心思靈巧的。這深宮寂寞，若能有一手調(diào)香的好技藝，既能怡情養(yǎng)性，
也能……”她頓了頓，捻動佛珠的手指微微用力，“為皇上分憂，為……本宮解憂。
”她看著我的眼睛，緩緩道：“本宮近來總是難以安眠，太醫(yī)院那些安神香，
味道都過于霸道了。你心思細(xì)，可否為本宮，配一味特別的香？要……靜心凝神，
更要……助人好眠。最好，能讓人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再無煩憂?！膘o心凝神？助人好眠？
再無煩憂？每一個詞，都像是裹著糖霜的毒藥。她在暗示什么？是讓我給甄嬛配“安神香”？
還是……給其他人？比如，那位即將臨盆的……富察貴人？皇后的目光如同無形的絲線，
纏繞著我，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她在逼我表態(tài)，逼我站隊，逼我拿出“投名狀”。
冷汗順著鬢角滑落。腦子里那個冰冷的系統(tǒng)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這巨大的壓力，
發(fā)出細(xì)微的、警告般的嗡鳴。我該怎么辦？拒絕？立刻就會成為皇后的眼中釘，死得更快。
答應(yīng)？從此就徹底淪為她的殺人工具，再無回頭路?！澳锬铩蔽姨痤^，
臉上是極度的惶恐和不知所措，眼中甚至逼出了一點水光，“娘娘厚愛，
陵容……陵容實在惶恐。能為娘娘分憂，是陵容幾世修來的福分。
只是……只是陵容見識淺薄，只怕配出的香料……粗鄙不堪，
反倒擾了娘娘清靜……”我故意表現(xiàn)得笨拙、惶恐、毫無主見，像一個被嚇壞的小兔子。
我需要時間！需要拖延！“無妨?！被屎笏坪鹾軡M意我的“怯懦”，臉上的笑容加深，
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本宮信你。慢慢琢磨便是。剪秋，”她轉(zhuǎn)向侍立一旁的剪秋，
“把庫房里那匣子上等的龍涎香和沉水香，給安答應(yīng)帶回去。好好用，莫辜負(fù)了本宮的心意。
”“是，娘娘?！奔羟飸?yīng)聲，很快捧來一個精致的紫檀木小匣?！爸x……謝娘娘恩典！
”我“受寵若驚”地再次跪下謝恩，雙手接過那沉甸甸的匣子，如同捧著燒紅的烙鐵。
抱著那匣價值不菲、卻燙手至極的香料走出景仁宮，午后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痛。
皇后的“恩典”，就是套在我脖子上的絞索。她給了我“任務(wù)”，也給了我“材料”。
我必須在有限的時間里，
交出她滿意的“答卷”——一份能無聲無息除掉她眼中釘?shù)摹鞍采裣恪?。否則，等待我的，
恐怕比系統(tǒng)的抹殺更加可怕。4 香中殺機(jī)我抱著那匣沉甸甸的香料，如同抱著燒紅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