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輩子吃的教訓(xùn)還不夠多嗎?
饒是他再怎么可憐兮兮的挽留,聽進(jìn)喬愿清耳里也掀不起任何波瀾。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抬手就朝顧知年臉上打去,“松手,你再敢攔我一下,我就喊人抓流氓了!”
顧知年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咬了咬腮幫子無奈道:“喬愿清,這件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扇巴掌,我依舊沒有怪你,就不能各退一步別再耍小性子了嗎?”
“錯?”喬愿清怒極反笑,“我當(dāng)然有錯,我錯在當(dāng)初怎么會瞎了眼看上你!我錯在怎么就沒有扇死你!”
這一錯,她付出慘烈的代價。
被困于高門大院當(dāng)賢惠的顧家小媳婦硬是被蹉跎了十幾年。
可不就是心軟犯了錯嗎?
顧知年松了手,只當(dāng)她還在說氣話:“好了你別再說這種氣話捅我心窩子了,這話偶爾說說是情調(diào),說勤了多傷感情啊!”
喬愿清:“......”
所以她剛剛的話是在對牛彈琴?
行!
那就多來幾巴掌,讓他清醒清醒自己是不是在說氣話。
正當(dāng)她甩甩手,想給他雙頰來幾個煎餅果子時——
就聽到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知年?!?/p>
喬愿清手懸在半空,看見來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縮回了手。
顧知年也循聲望去,詫異了一瞬旋即又恢復(fù)正常:“段伯伯,段伯母,何姨?!?/p>
何莞舒第一時間把閨女拉在身后,朝顧知年吼道:“你還來糾纏我閨女干嘛?當(dāng)我們喬家好欺負(fù)的是不是?”
顧知年解釋:“不是這樣的何姨,我是來找愿清道歉的領(lǐng)證那天是我一時貪玩,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p>
不等何莞舒嗆聲,段振德就皺眉道:“都說低頭娶媳,抬頭嫁女,婚姻大事你們顧家不說禮數(shù)周全,領(lǐng)證那日你都能貪玩下了女方的面子,日后倘若真結(jié)婚了你還能對愿清好到哪去?”
“愿清這丫頭是我們段家當(dāng)親閨女看著長大的,她爸是不在了可也由不得你們顧家踩高捧低欺負(fù)她,既然愿清在你那受了委屈不愿意和你好了,你就好聚好散別纏著?!?/p>
顧知年愣住了。
他不是不知道喬家和段家的關(guān)系匪淺,可著實(shí)沒想到會從段伯伯口中聽到這番話。
聞言,他只覺得強(qiáng)烈的羞愧感涌上心頭,唇角囁嚅著,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段振德才不管顧知年的死活,他朝妻子遞了個眼神。
孟聽瀾心領(lǐng)神會挽上喬愿清另一邊的胳膊笑著說:“我們進(jìn)屋,剩下的事交給你段叔叔處理?!?/p>
何莞舒也不想看見這糟心的玩意,趁機(jī)踹了顧知年一腳,便拎著喬愿清帶回來的東西,三人并肩回了家。
喬愿清全程有些懵,不清楚段叔孟姨怎么會出現(xiàn)在她家胡同里,明明上輩子不是這個時間來的???
她甚至在想段叔孟姨都在,那段淮聲不會也在她家吧?
這么想著她邁進(jìn)家門的那一刻心跳莫名加快,漸漸覺得呼吸急促。
好在她環(huán)視一圈并沒有段淮聲的身影,默默松了一口氣。
孟聽瀾握著喬愿清的手沒松,越看越喜歡,柔聲道:“愿清剛下班回來餓不餓啊?我和你段叔來的時候特意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還去全聚德給你打包了只烤鴨,你要是餓了熱熱就能吃。”
她的聲音過于溫婉,喬愿清搖了搖頭,聲音也不自覺放柔了些:“孟姨,我還不餓?!?/p>
“行?!泵下牉懓褞淼牧阕鞌[到她跟前,“那你要是餓了吃點(diǎn)零嘴墊墊?!?/p>
喬愿清:“......”
何莞舒笑道:“你好好歇著,不用招呼她,餓了她自個知道吃?!?/p>
合著在大家眼里,她就只知道吃?
喬愿清小聲嘟囔:“媽?!?/p>
何莞舒剝了顆牛軋?zhí)嵌伦∷锲鸬淖臁?/p>
喬愿清:“......”
因著段振德夫妻倆剛來還沒說幾句話就被隔壁嬸子聽見喬愿清和顧知年起了爭執(zhí)而匆匆趕去。
現(xiàn)在進(jìn)了屋,大家也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顧家那糟心事。
何莞舒問起了孟聽瀾下放的那四年過的怎么樣。
孟聽瀾回想起,喃喃道:“起初我也以為這日子會很難過,但好在我和老段被下放的地方大隊(duì)長很是開明沒有把我們當(dāng)成人人喊打的臭老九?!?/p>
“不僅如此,他們知道老段是保家衛(wèi)國的軍人很是照顧我們,村子里教育匱乏還讓我教孩子們讀書寫字,對我們而言這四年也就是換了個環(huán)境生活日子過得也充實(shí)?!?/p>
何莞舒一臉感慨,“那就好,那就好,我一直擔(dān)心你們在那邊受苦。”
孟聽瀾笑著拍拍她的手,“村里的條件雖比不上城里,但也有不少趣事,比如村里會組織熱鬧的篝火晚會,大家一起唱國歌,烤著野兔,那氛圍可好了,還有啊,老段幫村里修好了那口老井,村民們可感激他,送了我們好多自家種的蔬菜?!?/p>
何莞舒彎唇:“老段有本事到哪兒都吃香?!?/p>
這時,段振德處理完外面的事兒進(jìn)了屋,笑著說:“說我什么呢,這么熱鬧?!?/p>
孟聽瀾打趣道:“說你在村里修井立大功呢?!?/p>
又聊了會后,何莞舒起身去做飯叮囑喬愿清陪陪孟聽瀾和段振德聊聊天。
說實(shí)話,喬愿清面對兩位長輩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忐忑。
她提過茶壺給他們添茶。
孟聽瀾看著她那靦腆的樣子,唇邊帶著溫婉的笑:“我記得你以前還是個小話嘮,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呢四年不見愿清性子都嫻靜了?!?/p>
喬愿清臉唰得通紅,抿唇道:“孟姨,您就知道打趣我。”
她只不過是被段淮聲的話搞的不知該怎么跟他們相處罷了,也不知道段叔孟姨知不知情?
又會怎么想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淮聲那性子我可打趣不得。”孟聽瀾笑道:“也就只能打趣打趣你這小丫頭了?!?/p>
話落,她抬手刮了下喬愿清的鼻子。
喬愿清小聲說:“他不讓您打趣的話,吃頓竹筍炒肉就老實(shí)了?!?/p>
話落,她腦子里不自覺浮現(xiàn)出段淮聲小時候被孟姨追著打的畫面,尤其是現(xiàn)在的段淮聲是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若是被一米七幾的孟姨像小時候那樣追著打,這場面怎么想怎么滑稽。
她忍不住憋笑。
聞言的孟瀾和段振德也不由被逗笑。
孟聽瀾看著她輕笑:“打壞了,到時候他未來媳婦跟我鬧可咋整?!?/p>
段振德接話:“他這么悶不會討小姑娘開心確實(shí)欠打,不過他還算優(yōu)秀這點(diǎn)小毛病咱未來兒媳婦都是可以調(diào)教的一頓竹筍炒肉不夠那就來兩頓?!?/p>
怎么會好端端的跟她提段淮聲未來媳婦?
喬愿清眨眨眼,這話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仿佛是在暗戳戳的點(diǎn)她,但她又沒有證據(jù)。
要知道上輩子段淮聲沒娶妻,段父段母就從沒念叨過,只是在她每每趁段淮聲不在家去段家看望他們時,眼里有著她看不懂的黯淡一閃而過。
好在喬硯舟從外面鬼混回來了,見到堂屋的人怔了兩秒才摸了摸頭喊人。
喬愿清將陪他們喝茶聊天的活交給了喬硯舟,轉(zhuǎn)身去廚房幫著何莞舒一起準(zhǔn)備晚飯。
有孟聽瀾打包來的兩道肉菜,何莞舒煲了米飯,添了道干魚、白菜燉豆腐和蛋花湯就很快上了桌。
吃飯期間,何莞舒還道:“每道菜我都給淮聲留了點(diǎn)裝進(jìn)了飯盒在鍋里溫著,等會你們回去了記得帶上別讓他回了家餓肚子?!?/p>
“還是你貼心他這幾天在派出所忙三更半夜才回到家,餓了正好可以吃個宵夜?!泵下牉憫?yīng)道。
話落,還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旁邊的喬愿清,見她眼都沒抬一下暗罵句兒子不頂用,而后夾了塊紅燒肉遞到她碗里,“愿清你嘗嘗這是你段叔一大早買的新鮮五花肉,我燉了一小時既軟糯又入口即化?!?/p>
“謝謝孟姨?!眴淘盖鍔A起紅燒肉吃,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好吃到飛起。
孟聽瀾忙問:“怎么樣?還是不是小時候那個味?!?/p>
俗話說要想抓住兒媳婦的心就要抓住兒媳婦的胃,這丫頭從小就饞她做的紅燒肉,只要愿清還饞,兒子的勝算自然更添幾分。
至于丈母娘和小舅子大姨子基本不用擔(dān)心,只要能哄到愿清就有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