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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dāng)天,賓客滿座。
顧洛川牽著遲婉晴的手,與朋友舉杯慶祝。
不出所料的,遲婉晴看到了靳仄言,以及他身邊的柳熙。
眼前的靳仄言瘦了些,眉眼間更多了些凌厲與不耐。
身側(cè)的柳熙看起來心情不錯,容光煥發(fā),只不過......
遲婉晴視線掃過她身上的白色長裙。
她記得,柳熙從前曾嘲諷過她穿搭土味上不了臺面。
如今卻從頭到腳都是模仿著她的穿搭,還頗為自得。
遲婉晴挑眉,距離那場火災(zāi)才過去不到兩個月,兩個人就光明正大搞到了一起。
還真是......一對渣男賤女。
靳仄言舉杯,用那雙漆黑的眸子望著她。
“早就聽說蘇小姐明艷動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p>
他的目光里滿是審視和打量。
遲婉晴心一緊,握緊酒杯。
蘇明月,是顧洛川為遲婉晴準(zhǔn)備的新名字。
為了讓蘇明月這個人看起來真實存在,小到學(xué)校、人際關(guān)系,大到工作履歷、家庭住址,每一項都安排的天衣無縫。
她絕不會被認(rèn)出來。
果然,靳仄言語氣平靜,沒有任何異樣。
“新婚快樂?!?/p>
遲婉晴的視線從他的新戒指上移開,“謝謝。”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之后婚宴照常舉行,一切無比順利。
如果說有什么不適應(yīng)的地方,就是坐在她正對面的靳仄言。
他對柳熙的照顧簡直溫柔過了頭。
明明最討厭吃魚的他,卻耐心為柳熙挑干凈了整盤的魚刺。
他時不時為柳熙擦拭嘴角,又將她愛吃的菜特意移到她面前。
靳仄言對柳熙的偏愛毫不遮掩,甚至......超過了最相愛時的她。
遲婉晴面上沒有異常,心口卻難掩酸楚。
“我去趟洗手間。”
她起身,顧洛川看著她,點了點頭。
遲婉晴走進(jìn)洗手間,望著鏡中妝容精致的自己。
和靳仄言在一起時幸福的曾經(jīng)和方才靳仄言和柳熙親密舉止在腦海中交錯。
早已痊愈的燒傷再一次刺痛起來。
“都過去了?!?/p>
“遲婉晴,都過去了?!?/p>
她捂住臉緩緩蹲下,用顧洛川教她的方法平復(fù)心情。
幻痛逐漸消失,遲婉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渾身冷汗。
她直起身,卻在鏡子的倒影中望見一張神情陰鷙的臉。
心臟驟停。
靳仄言倚靠著門框,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蘇小姐,你剛剛在念叨什么?”
他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壓。
“沒什么?!?/p>
遲婉晴下意識想走。
她撞開靳仄言,他卻反手搭上了遲婉晴的肩膀。
遲婉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頓時連最簡單的禮儀都忘了保持。
“別碰我!”
她厲聲道,狠狠拍開靳仄言的手。
他的手上浮現(xiàn)出清晰的紅痕。
兩人愣在原地,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遲婉晴最先反應(yīng)過來,“抱歉,由于小時候差點被拐賣的經(jīng)歷,我會下意識排斥突兀的身體接觸。”
靳仄言斂眸,掩去其中情緒,“沒關(guān)系,我剛想說,你的衣領(lǐng)沾了臟東西,”
他展示著指間的紙屑,遲婉晴抿嘴,低聲道了句謝謝。
回去的路上,遲婉晴碰巧遇見了前來洗手間的柳熙。
兩人對視一眼,匆匆別過。
柳熙走向靳仄言。
“怎么去那么久?!?/p>
“這么快就想我了?”
靳仄言語氣寵溺,視線卻緊緊盯著消失在轉(zhuǎn)角處的遲婉晴。
他將剛剛摘下的頭發(fā)順手放進(jìn)口袋。
懷里的柳熙湊上來想要索吻,靳仄言卻沒有注意到。
“好了,回去吧,一會兒朋友等著急了。”
柳熙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眼中陰鷙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