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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婆娑的淚光中,我瞥見江秋白受傷的眼神。
但是,我也曾親眼見過他對I601做的事。
半晌,我冷冷反詰道:“難道不是嗎?”
他撫著額頭閉上眼,胸膛起伏數(shù)下后,拖來處于待機狀態(tài)的I601。
“我們不吵架,要講道理,”他下頦繃得死緊,“桃桃,你說清楚,我怎么出軌一個機器人?嗯?”
公婆拉扯幾下I601藕段似的手臂,幫腔道:
“這小機器人是給咱家當(dāng)保姆的啊!”
“看樣子都沒性別,長得也不是個人樣,秋白怎么可能出軌?”
江秋白不動聲色,給I601強制開機。
I601短暫地顯示電量不足后,自動黑屏。
他演示了好幾遍,又溫柔地?fù)嵘衔蚁裎鞴习愕膱A肚。
“看到了嗎?”那輪廓分明的臉龐轉(zhuǎn)而柔和,“我每晚帶它回書房是方便充電和及時檢修?!?/p>
語聲頓了頓,依舊溫潤:
“我睡書房,也是怕工作太晚打擾到你和寶寶。我做這一切,都是愛你?!?/p>
我輕咬下唇。
江秋白太擅長制造愛我的假象了。
有時候,我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的溫柔鄉(xiāng)。
現(xiàn)在回想,真是如鯁在喉。
他順勢幫我輕拭眼角的淚。
“別氣了,桃桃,我們不離婚,好嗎?”
眾人希冀的目光都落在我臉上。
許久,我輕輕開口:“那吳藝珍呢?”
這個問題如同原子彈爆炸,眾人都一怔。
尤其是江秋白,他的臉色極差。
安圓雙眸微動,立馬緩過神來:
“桃桃,你的意思是——那個叫吳藝珍的女人藏在機器人里?!”
I601體型比我稍大,容納一個成年女性綽綽有余。
公婆表情有些古怪,欲說還休。
江秋白凝重地看了我?guī)籽郏瑳]說話,起身將I601推近。
“來,桃桃,拆開看看,里面藏人…不,藏丁點東西我就同意離婚!”
見我沒動作,安圓自告奮勇。
江秋白先在I601箱門操作一番,而后安圓拿著工具開箱。
機器人腹腔立時對外呈現(xiàn)。
只有密集繁復(fù)的線路,還有芯片和電路板。
我震驚地微微張口,又捕捉到江秋白冷靜的眼神中游離著一絲愜意。
安圓只好悻悻然坐回我身邊:
“桃桃,江秋白好像真沒出軌…會不會是你在孕期容易胡思亂想呀?”
婆婆也添枝加葉:
“秋白本來就沒出軌啊!你鬧離婚鬧了一陣子了,就此算了吧!”
江秋白慢條斯理地重新組裝I601。
手指不經(jīng)意間劃過箱門旁的凹槽,但他又迅速挪開。
我留意到他的異樣,只是沒說話。
他緩緩蹲伏我膝前,好像沒人要的流浪狗。
薄唇一張一合:
“桃桃,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獲悉吳藝珍的名字?!?/p>
“但我想告訴你,吳藝珍只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而且,她在十年前就去世了?!?/p>
那個朝氣蓬勃的女生竟然去世了。
我怔怔然凝視他臉上的悲哀。
“所以,可以不要離婚嗎,桃桃?”
他在我手上留下蜻蜓點水的吻。
面色如常,安之若素。
沉默良久的公公做出最終調(diào)解:
“秋白一個男子漢低聲下氣到這份上,枕桃你給個臺階唄?!?/p>
五年相處,他對我的付出歷歷在目,連行房事都不愿讓我忍痛,溫柔至極。
我開始有些躊躇不決。
可是,此時手機傳來震動的嗡嗡聲。
我低頭看了眼,是DNA檢測結(jié)果。
整個人頓時如墜冰窟,萬念俱灰。
眼前的男人神色依舊平靜,我顫抖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