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蘇若雪漸漸適應了在蘇黎世的生活，也著手開始準備整容修復的事情。
這期間顧寒聲經(jīng)常上門拜訪，有時會帶來自己包的餃子，或者自家后院種的百合花。
也有時空著手上門，說是順路來看看她。
起初蘇若雪還有些抗拒他的熱情，但漸漸地竟也會提前準備茶點等著他“順路”。
五月初的一個清晨，蘇若雪終于鼓足勇氣來到醫(yī)院。
寬敞明亮的診室內(nèi)，顧寒聲穿著干凈的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后。
他面前攤開的是蘇若雪的病例和詳細的檢查報告。
蘇若雪有些緊張，身體微微緊繃。
“若雪，這是我們?yōu)槟阒贫ǖ氖中g方案，手術安排在明天下午?！?/p>
他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我想親自擔任你的主治醫(yī)師，全程負責你的手術和后續(xù)的康復治療?！?/p>
“我會盡我所能，用最好的技術修復你的容貌?！?/p>
他語氣十分誠懇，不單單是醫(yī)生對病人的承諾，更像是朋友間的守護。
蘇若雪默默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
她抬起頭，“顧醫(yī)生，我......我害怕！我不是怕疼，我是怕......”
她停頓了幾秒，“國內(nèi)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我需要萬無一失。”
顧寒聲沒有打斷她，安靜地聽她說完，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p>
蘇若雪看著顧寒聲真誠而堅定的眼睛，“好，就聽你的！”
顧寒聲指了指她鎖骨處的紋身，“紋身恐怕要被破壞掉，可以嗎？”
她低頭，手指撫過鎖骨。
一朵淡粉色盛開的百合，是19歲的商靳言在她18生日那天拉著她紋的。
18歲的她很怕疼，全程商靳言都緊緊握著她的手溫柔地鼓勵：
“別怕，我陪你一起紋！”
商靳言的是藍色的百合，紋在胸口。
他說要把蘇若雪放在心口，“每一次心跳，百合花都會跟著跳動，就像我對你永遠不會停止的愛。”
那碗熱湯澆下，百合的花瓣已經(jīng)發(fā)皺，變得丑陋無比。
19歲那個因為她的疼而心疼得直跺腳的商靳言，竟然會做那么多傷害她的事。
蘇若雪將思緒拉回，“能覆蓋住嗎？”
顧寒聲假裝沒看到她眼尾的猩紅，“當然?！?/p>
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在凌晨結(jié)束，麻醉中的蘇若雪難得睡了個好覺。
夢里她在商靳言送她的那座海島上，海風，沙灘，她坐在秋千上晃啊晃。
“靳言，快推推我！”
商靳言微笑著站在她身后，溫柔地推著她的背。
“再高一點！”
風，從她耳邊吹過。
“再高一點！”
夕陽，斜斜地照在她臉上。
秋千越來越高，她感覺自己要飛起來了！
“靳言，停下！我好害怕！”
可身后的力道沒有絲毫減弱，反倒越來越大力。
蘇若雪的手死死抓住秋千的繩索，海沙的甜腥味鉆進她的鼻子。
“靳言！停下！”
她回頭看到商靳言一臉陰翳，“你去死吧！”
“??！”
秋千終于失控，蘇若雪高高的飛起，重重地摔下。
蘇若雪猛然睜開眼睛，一片純白中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
顧寒聲的聲音響起，“我在你原來紋身的位置上紋了一只鳳凰，喜歡嗎？”
“鳳凰？”
蘇若雪低頭，一只火紅羽翼的鳳凰傲然獨立。
顧寒聲歪頭笑了笑，“恭喜，你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