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葉塵準時睜眼。
木板床硬得硌人。他盯著天花板上價值十幾萬的水晶吊燈，嘴角扯了扯。這林家少爺當?shù)?，還不如工地棚屋舒坦。
"少爺，您醒了？"門外老管家聲音恭敬，"夫人吩咐，您醒了就去主樓用早餐。"
葉塵套上地攤買的T恤。昨晚送來的名牌西裝整整齊齊疊在沙發(fā)上，連標簽都沒撕。
主樓餐廳飄著咖啡香。林墨正在讀財經(jīng)報紙，白襯衫袖口綴著藍寶石紐扣。見葉塵進來，他笑容燦爛得像朵向日葵。
"大哥怎么穿這身？我讓人送的衣服不合身？"
葉塵坐下，拿了兩個煎蛋。"干活穿那么貴，糟踐東西。"
林墨表情僵了一瞬。
"小塵來了？"蘇婉從樓梯下來，眼睛一亮，"快來坐媽媽這邊。"
她身上香水味熏得葉塵鼻子發(fā)癢。十八年沒見的"媽"，叫得倒是親熱。
林海川最后到場，掃了眼葉塵的衣著，眉頭皺成川字。
"今天家族會議，你穿成這樣像什么話？"
"我工地還有套更破的。"葉塵往嘴里塞培根，"要不換那個？"
林墨趕緊打圓場："爸，大哥剛回來不習慣。我那兒有套新的，等會兒——"
"不必。"林海川冷聲打斷，"九點開會，別遲到。"
等父母離開，林墨嘆了口氣。"爸就這脾氣，大哥別往心里去。"他親手給葉塵倒了杯紅茶，"其實...家里情況復雜。"
葉塵接過杯子。茶水突然劇烈晃動，整杯滾燙的紅茶潑在他褲子上。
"哎呀！"林墨驚叫，"我手滑了！"
葉塵瞇起眼。剛才那一下，他分明感覺到茶杯溫度瞬間飆升。普通人碰這水，準得燙掉層皮。
"沒事。"他抖了抖褲子。布料濕了，皮膚連紅都沒紅。
林墨盯著他完好無損的手，瞳孔微縮。
"大哥...不燙嗎？"
"燙啊。"葉塵咧嘴一笑，"跟你這人一樣，表面熱乎，內(nèi)里陰得很。"
林墨臉色刷白。
會議室坐了二十多人。葉塵被安排在長桌末尾，活像個來蹭飯的遠房親戚。
林海川敲敲桌子。"今天宣布兩件事。第一，失蹤十八年的長子葉塵已經(jīng)找回，將正式入籍林家。"
稀稀拉拉的掌聲。多數(shù)人看葉塵的眼神像在看動物園新來的猴子。
"第二，葉塵將進入集團任職。"林海川環(huán)視眾人，"先從哪個部門開始，大家有建議？"
財務總監(jiān)推推眼鏡。"按理說應該從基層熟悉業(yè)務..."
"我建議銷售部。"林墨突然開口，"大哥在...外面生活這么久，肯定擅長跟人打交道。"他轉(zhuǎn)向葉塵，笑容真誠，"而且銷售部業(yè)績說話，大哥能力強的話，晉升也快。"
幾個高管交換眼色。銷售部是林墨的地盤，主管王偉是他大學室友。
葉塵翹著二郎腿。"行啊，賣東西我在行。工地邊上賣過盜版碟，一天能賺兩百。"
會議室一片死寂。
林海川額頭青筋直跳。"就這么定了。林墨，你帶葉塵熟悉環(huán)境。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