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桂花香。我看著她，點了點頭。16我媽現(xiàn)在看見蘇晴比看見我還親。

那天蘇晴剛進(jìn)病房，我媽就扯著嗓子喊我：「江辰，去樓下超市買串葡萄，

要那種紫黑紫黑的，小蘇愛吃?！刮覄傁胝f病房柜子里還有蘋果，我媽就朝我使眼色，

手還在被單底下偷偷揮了揮。我心里明鏡似的，這是故意把我支開。走到走廊盡頭，

我沒立刻下樓，就靠在墻上聽著。病房里傳來我媽跟蘇晴的笑聲，我媽那大嗓門，

隔著門都能聽見她講我小時候光屁股摸魚掉進(jìn)糞坑的事。「…… 那時候江辰才六歲，

撈上來跟個泥猴似的，還是小晴你跑回家拿的換洗衣裳?！刮覌屝Φ弥笨人?，

「這小子打小就護著你，有回隔壁村二柱子搶你糖，他追著人家打了半條街，

自己膝蓋磨出血了都不知道哭。」蘇晴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阿姨，我記得呢。

后來江辰還把那顆糖分給我一半，糖紙都被他攥化了。」「可不是嘛……」我聽著聽著，

鼻子有點酸。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我媽記了二十多年，蘇晴竟然也沒忘。

蘇晴現(xiàn)在來病房的次數(shù)越來越勤，有時候提著保溫桶，里面是她親手熬的小米粥，

有時候抱著筆記本電腦，說要在這兒處理點工作。她辦公的時候特認(rèn)真，眉頭微微皺著，

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陽光從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她頭發(fā)上，能看見細(xì)細(xì)的絨毛。

我就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給她削蘋果。17有一回削到一半，

她突然抬頭看我：「你這削蘋果的手藝見長啊，以前總把果肉削掉一大半。」我手頓了一下，

蘋果皮斷了。「練的，這三個月在醫(yī)院照顧我媽，啥沒練會，就這手藝還行?！?/p>

她低下頭繼續(xù)打字，聲音輕了點：「辛苦你了?！刮覜]接話，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

插上牙簽遞過去。她接的時候，手指碰到我的指尖，跟過電似的，倆人都往回縮了一下。

空氣有點僵，她拿起一塊蘋果塞嘴里，含糊著說：「挺甜的?！埂膏?，超市最貴的那種。」

其實是我早上五點去早市搶的，新鮮，還便宜。但這話我沒說，怕她又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