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來挑人的那天，我縮在破柜子里裝死。彈幕在眼前瘋狂滾動：「真千金要來了，
冒牌貨等死吧！」他們不知道，我偷的不是十年好運，是本該屬于我的人生。
當假千金顧清然穿著公主裙裝可憐時，我攥緊了手里的碎玻璃 —— 這場戲，
該換我導演了。1顧家來挑人的時候，空氣里飄著消毒水的味道。
彈幕像瘋了一樣往我眼里鉆?！緛砹藖砹耍【褪墙裉?！情節(jié)節(jié)點啊！】【孟瑤快藏好別出來！
清然要被選走了！這是命！】【哈哈哈看她那慫樣，縮在破柜子里裝死呢？發(fā)霉了都快！
】我把臉埋進滿是霉味的舊衣服里。布料粗糙得像砂紙，蹭得臉頰發(fā)疼。
木柜門板被敲得咚咚響，震得柜頂的灰塵簌簌往下掉。是孤兒院院長的聲音，
尖得像指甲刮玻璃。「孟瑤？顧家的人要見你?！怪讣夂莺萜M掌心，血珠滲出來，
黏在灰撲撲的褲縫上。彈幕刷得更快了，密密麻麻的，像爬滿了蛆?！緞e出去！
顧宏遠最討厭陰郁的孩子！尤其是你這種眼神帶刺的！】【快看顧清然！她在對顧夫人笑呢，
多乖！眼睛都彎成月牙了！】【十年好運用完了，等死吧你！真千金回來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死死咬住嘴唇，嘗到血腥味。十年前那個雪天，顧家的車停在孤兒院門口。
護士抱錯了孩子，把我塞進了顧夫人懷里。他們帶回的不是我。是那個此刻正站在客廳中央，
穿著新裙子，頭發(fā)梳得光溜溜的顧清然。而我，孟瑤，只是個偷了她十年安穩(wěn)的冒牌貨。
門板被拉開一道縫，顧夫人身上的香水味飄進來，甜得發(fā)膩。「這孩子怎么躲在這里？」
她的聲音里裹著嫌惡，像在看一只擋路的蟑螂?！冈洪L，你們孤兒院的孩子都這么沒規(guī)矩？」
院長的聲音立刻變得諂媚，像哈巴狗搖尾巴。「小孩子怕生，孟瑤，
快出來給顧先生顧夫人問好?！刮疫陆堑氖指o了，指節(jié)泛白。
顧明哲的皮鞋尖出現在視線里，擦得锃亮，倒映著天花板的裂紋。他是顧家唯一的兒子，
彈幕說他是頂級妹控，以后會把真千金寵上天。「爸，媽，要不就選那個吧?！?/p>
他的目光越過門縫，落在我蜷縮的膝蓋上?！缚粗Π察o的?！顾傅氖俏?。彈幕瞬間炸了，
滿屏的感嘆號像要跳出來?！九P槽？情節(jié)歪了？這是哪里出了錯？】【顧明哲眼瞎了？
選這個冒牌貨？她有什么好的？】【清然快哭??！裝可憐?。∧悴豢拊趺蹿A！
】顧清然果然開始掉眼淚，肩膀抽抽噎噎的，像被雨淋濕的小鳥。
「先生夫人…… 我、我沒關系的……」她的聲音抖得恰到好處，尾音帶著哭腔。
「只要能給家里減輕負擔…… 我怎么樣都可以……」顧夫人的心立刻軟了，彎腰摟住她，
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付喽碌暮⒆?，就你了?！刮铱粗櫱迦蛔旖悄悄ㄞD瞬即逝的笑，
像毒蛇吐了下信子。指甲深深剜進肉里，血順著指縫往下滴。顧明哲忽然彎下腰，
視線穿過門縫，直直落在我臉上。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改悴怀鰜?？」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點玩味，像貓逗老鼠。我緩緩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眼睛里的倔強和恨意，一點沒藏?！肝也幌肴??！拐麄€走廊都安靜了，
連灰塵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院長的臉瞬間白了，像被抽了血?！该犀帲∧愫f什么！」
她伸手就要拽我，被顧明哲攔住了。顧宏遠皺起眉，額頭的皺紋能夾死蚊子。
「這孩子說話沒大沒小?！箯椖恍Φ酶鼩g了，滿屏的幸災樂禍?！竟魉?！
這是把顧家往死里得罪?。 俊敬镭?！這是你唯一能留在顧家的機會！錯過了就等著餓死吧！
】【等著被趕出去凍死在街頭吧！冬天快到了，有你受的！】顧明哲卻笑了，
嘴角勾起一個奇怪的弧度。「有點意思?！埂肝移獛阕?。」他伸手把我從柜子里拽出來，
力道很大，我的胳膊被捏得生疼。我死死盯著顧清然，她眼里的錯愕幾乎藏不住，
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顧夫人不太高興，眉頭擰成了疙瘩?！该髡埽@孩子看著就陰郁。」
「帶回去怕給家里添堵。」「媽，您不是總說我太悶嗎？」顧明哲拖著我往外走，腳步輕快。
「帶個不一樣的回去解悶?！菇涍^顧清然身邊時，她故意撞了我一下，用肩膀?！附憬?，
你要好好的?！孤曇籼鸬冒l(fā)膩，像裹了層糖衣的毒藥。我反手將手里攥了半天的碎玻璃，
狠狠按在她胳膊上。那是我從院子里撿的，藏在手心攥了很久?！钢x謝?！?/p>
我看著她疼得臉都白了，卻死死咬住嘴唇不敢作聲，心里掠過一絲快意。彈幕一片死寂，
半天沒動靜?！?？？？她剛才做了什么？我沒看錯吧？】【沒看錯！她居然敢扎清然？
這膽子也太大了！】【這冒牌貨有點東西啊…… 不是個軟柿子？
】顧家的車停在孤兒院門口，黑色的，像口棺材。顧明哲把我塞進后座，
leather 座椅涼得刺骨。顧宏遠透過后視鏡打量我，眼神像掃描儀。
「叫什么名字？」「孟瑤?！埂笍慕裉炱穑憔徒蓄櫖??！顾穆曇魶]有溫度?！赣涀×耍?/p>
在顧家，不該問的別問，不該做的別做?！刮铱粗巴怙w逝的樹影，孤兒院越來越遠，
像上輩子的事。彈幕又開始滾動，像催命符?！揪?！顧宏遠在書房保險柜里藏了親子鑒定！
隨時會發(fā)現真相！】【顧明哲只是覺得她好玩，新鮮勁一過就會把她扔出去！
】【顧清然已經在來顧家的路上了！她媽托關系讓她以遠房親戚的名義住進來！】我閉上眼，
深深吸了口氣。游戲，才剛剛開始。我不會輸的。2踏進顧家別墅的第一天，
大理石地面亮得能照出人影。水晶燈晃得人眼暈，像無數根針往眼里扎。
顧明哲把我丟給傭人，語氣隨意得像丟只貓?！笌ラw樓?！箯垕尶次业难凵裣裨诳蠢?/p>
嘴角撇著，一臉嫌棄?！父襾??！归w樓的樓梯吱呀作響，每走一步都像要散架。
灰塵在光柱里跳舞，嗆得人想咳嗽?！竟皇情w樓！比傭人房還不如！
連窗戶都破了個洞！】【清然一來這里就是她的了！顧瑤遲早被趕出去！
】【快看張媽手里的抹布！她要動手了！想給這丫頭一個下馬威！
】我側身躲開張媽揮過來的抹布，那上面還沾著油污。「臟?！刮彝鲁鰞蓚€字，聲音不大，
卻足夠清晰。張媽愣住了，手里的抹布差點掉地上?！感≠v人敢躲？」她擼起袖子，
露出松垮的胳膊，伸手就要抓我的頭發(fā)。我抬腳踹在她膝蓋彎，用了十足的力氣。
老太太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膝蓋撞在樓梯上，發(fā)出悶響?！荆。?！臥槽好敢！
這丫頭是個狠角色！】【這一腳絕了！快準狠！看著就疼！】【張媽可是顧夫人的心腹，
等著被收拾吧！有她好果子吃！】樓下傳來腳步聲，不急不緩。顧明哲倚在樓梯口，
雙手插兜，嘴角噙著笑。「挺能打的？」我收回腳，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動作慢悠悠的。
「自衛(wèi)而已。」他挑眉，眼里的興味更濃了?！笍垕屖羌依锏睦先?，在顧家待了十幾年。」
「老人就可以隨便打人？」我抬眼看他，眼神里沒帶一絲怯意。張媽哭哭啼啼地爬起來，
膝蓋紅了一大片?！付贍敚∵@丫頭打我！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顧明哲踢了踢她的屁股，
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笣L下去做飯?！箯垕尣桓以僬f話，一瘸一拐地走了，
下樓時還差點摔一跤。他走進閣樓，環(huán)顧四周，鼻子皺了皺。「這里是有點破?！?/p>
「不過比起孤兒院，強多了吧？」我沒理他，走到窗邊。玻璃上有個洞，能看見樓下的花園。
顧清然正陪著顧夫人澆花，手里拿著個小水壺，動作嬌滴滴的?！厩迦婚_始刷好感了！
這招對顧夫人最管用！】【她手里的玫瑰有刺！等下要假裝摔倒，把刺扎到顧瑤身上！
】【顧宏遠在書房看監(jiān)控呢！他在觀察顧瑤的一舉一動！】顧明哲忽然從背后逼近，
呼吸噴在我頸窩，有點癢。「你好像一點都不怕我？」我轉身，指尖劃過他胸前的紐扣，
冰涼的金屬觸感?！概掠杏脝幔俊顾暮粑D了頓，眼神深了深。「你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哦？」我歪了歪頭，故意裝傻。「哪里不一樣？」「你眼里有算計?！顾f得直白，
像在陳述一個事實。我笑了，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在顧家這種地方，不算計點，
活不過三天吧？」他忽然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不大，卻帶著警告，指尖能感受到我的脈搏。
「知道就好。」「記住自己的身份。」我盯著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探究，有玩味，
唯獨沒有親情?！该芭曝浀纳矸?，是嗎？」他猛地松開手，像是被燙到一樣?！改阒?？」
【?。?！她居然說出來了！這是破罐子破摔了？】【瘋了吧！這是要同歸于盡？
就不怕被顧家弄死？】【顧明哲要殺人了！他眼神都變了！】我揉著脖子咳嗽，
喉嚨火辣辣的疼?！覆碌摹！埂覆蝗粸槭裁窗盐也卦陂w樓，見不得人？」他的表情沉了下去，
像暴風雨前的天空?！缚磥硎俏倚】茨懔恕！箻窍聜鱽眍櫡蛉说穆曇?，帶著點不耐煩。
「明哲！帶顧瑤下來吃飯！」顧明哲整理了下襯衫，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赶氯グ?。
」「別?；印！共妥琅?，顧清然已經坐在了本該屬于我的位置上。
她穿著顧夫人新買的粉色裙子，笑盈盈地給顧宏遠夾菜?！赴职郑瑖L嘗這個魚，
刺我都挑干凈了?！诡櫤赀h難得露出點笑意，點了點頭?！肝覀兦迦徽婀浴！刮艺驹陂T口，
像個局外人，空氣都透著尷尬。顧夫人瞥了我一眼，筷子在碗沿上敲了敲。「站著干什么？
坐下。」空位在最角落，緊挨著垃圾桶。顧清然給我盛了碗湯，湯色渾濁，飄著幾片香菜。
「姐姐，你喝點湯吧?！埂缚茨愫孟癫惶娣?，補補身子?！埂緛砹藖砹?！湯里有加料！
是瀉藥！無色無味的！】【喝了明天肯定在學校出丑！清然這招太陰了！】【顧瑤快別接！
千萬別喝！】我接過湯碗，手腕一轉，直接倒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動作干脆利落?！钢x謝。」
「我不愛喝香菜湯，聞著就惡心?！诡櫱迦坏哪樈┳×?，手里的湯勺差點掉地上。
「我、我忘了姐姐不愛吃香菜…… 對不起啊……」顧夫人皺眉，放下筷子，語氣帶著訓斥。
「顧瑤怎么這么沒禮貌？」「清然好心給你盛湯，你不喝就算了，還倒掉？」
「我只是實話實說?！刮夷闷鹂曜樱瑠A了口青菜?！缚偙让銖娮约汉认氯?，然后吐出來，
臟了桌子好?！诡櫭髡芎鋈恍α?，端起自己的碗?！笅專昙o小，不懂事。」
「這湯看著挺好，我替她喝了吧?！顾闷痤櫱迦幻媲暗臏?，一飲而盡，
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顧清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紙一樣。【？？？顧明哲這是干什么？
他不怕被下藥？】【他知道湯有問題？肯定是！不然怎么會這么做！】【清然要慌了！
她沒想到顧明哲會來這么一出！】晚飯結束后，顧明哲果然去了好幾趟廁所，腳步虛浮。
我躺在床上，聽著樓下傳來的動靜，心里沒什么波瀾。他幫我，不過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
彈幕還在刷，像一群蒼蠅嗡嗡叫?！绢櫭髡芄室獾陌?？他想護著顧瑤？
】【他是不是想利用顧瑤對付顧清然？畢竟顧清然太礙眼了！】【不可能！
他只是想看看顧清然的反應！這是在試探！】門鎖忽然被轉動，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我立刻閉上眼睛裝睡，呼吸放緩。腳步聲很輕，像貓爪踩在地上，停在床邊。是顧清然，
她身上的香水味和顧夫人的很像。她的手慢慢摸向我的臉，指尖冰涼?！附憬悖?/p>
你為什么要跟我搶？」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怨毒?！割櫦冶緛砭驮撌俏业模?/p>
你這個冒牌貨！」我猛地睜開眼，直視著她。她嚇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發(fā)出聲響?！改?、你沒睡？」「被老鼠吵得睡不著?！刮易饋恚粗@慌失措的樣子，
覺得可笑。她的眼神變得怨毒，像淬了毒的刀?！改愕戎?。」「我會讓你滾出顧家的，
一定會！」我看著她的背影，輕飄飄地說?！肝业戎??！顾吆螅覐恼眍^下摸出個東西，
是下午從張媽身上順來的鑰匙。銀色的，有點舊了。彈幕提示我，顧宏遠的書房里，
有能讓我活下去的東西。今晚，該去拜訪一下了。3深夜的走廊靜得可怕，
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地毯很厚，吸走了大部分聲音，卻吸不走我的心跳。我攥著鑰匙，
一步一步走向書房，手心全是汗?！拘⌒?！二樓樓梯口有監(jiān)控！正對著走廊！】【左轉！
走到第三個拐角那里是盲區(qū)！監(jiān)控照不到！】【顧宏遠的書房門是指紋鎖！你那鑰匙沒用！
白費勁！】果然，鑰匙插不進去，鎖芯紋絲不動。我盯著門鎖上的指紋識別區(qū)，有點犯愁。
這可怎么辦？忽然聽到身后有動靜，是打火機的聲音。「需要幫忙嗎？」顧明哲靠在墻上，
手里把玩著個打火機，火苗忽明忽暗，映著他的臉，一半亮一半暗?！付贍敳蝗ニX？」
我收起鑰匙，語氣平靜?！杆恢??！顾哌^來，火苗湊近我的臉，我能感覺到熱度。
「看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我直接攤牌，沒必要藏著掖著?！肝蚁脒M書房?！顾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