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阿星，ID“肝到盡頭就是我”。此刻，我正趴在一片柔軟得不像話的草地上，
鼻尖縈繞著一股清甜的花香。遠處是晶瑩剔透的、如同水晶般的水體，天空湛藍如洗，
幾只胖嘟嘟的、從未見過的飛鳥慢悠悠地飄過。風景很美。但我的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
甚至還有點想罵人。就在五分鐘前，我那臺陪伴了我三年的老伙計電腦，
因為承受不住我第七次小保底歪了刻晴的悲憤鐵拳，
在一陣絢爛的火花和一股濃烈的焦臭味中，光榮犧牲了。而我，
則在一聲響徹整個小區(qū)的“RNM，退錢！”的悲鳴中，被它那塊24寸的顯示屏，
像吸塵器吸灰塵一樣，給吸了進來。“草?！蔽覐牟莸厣吓榔饋恚?/p>
下意識地拍了拍身上那件印著“不氪金，靠肝帝”的文化衫，開始冷靜地分析眼下的處境。
空氣清新，元素濃度極高，建筑風格是典型的洛可可混搭工業(yè)風……“這里是……楓丹？
”我皺起了眉頭。緊接著，一個只有我自己能看見的、半透明的藍色界面，
在我眼前彈了出來。界面的右上角，清晰地顯示著幾個讓我血壓飆升的數(shù)字。
【原石：0】 【糾纏之緣：0】 【相遇之緣：0】 【摩拉：127】界面的左側(cè)，
是任務(wù)列表，目前一片空白。而中間，則是一幅精美得不像話的3D大地圖。地圖上，
我的位置是一個白色的小箭頭，正位于“楓丹·白露區(qū)”的某個鳥不拉屎的山坡上。地圖上，
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各種我再熟悉不過的圖標：錨點、神像、秘境，
以及……一個閃閃發(fā)光的、金色的“感嘆號”。那是世界任務(wù)的標志。我徹底明白了。
我沒有穿越到異世界。我只是……換了一種更沉浸式、更折磨人的方式，
來玩這個“究極糞作”?！办?！”我對著空氣，狠狠地豎起了中指，
“連我的存檔都不繼承的嗎？！我那爆傷40的絕緣頭呢！
我那辛苦攢了一輩子的130抽呢！”憤怒，持續(xù)了大概十秒鐘。然后，我冷靜了下來。
作為一個資深的零氪玩家，抱怨，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行為。有抱怨的工夫，
不如去多開幾個寶箱。我立刻打開大地圖，將視角拉到最大，
開始尋找附近性價比最高的資源點?！吧裢?？太遠了，先標記一下。” “仙靈？
跟著跑半天就給20原石，狗都不去。” “限時挑戰(zhàn)？呵，狗策劃的陰謀，浪費我時間。
”最終，我的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一個普通的、被幾根藤蔓纏繞著的木質(zhì)寶箱上。
“就你了。”我按照玩了三年的肌肉記憶，開始解謎。推石頭，點亮元素方碑，
打敗兩只聞訊趕來的水史萊姆。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芭距币宦?，寶箱開了。
一行淡藍色的文字，在我眼前的界面上浮現(xiàn)?！精@得：原石x2，摩拉x150，
兩星圣遺物·游醫(yī)的懷鐘x1】“……”我看著那少得可憐的獎勵，沉默了。我感覺，
我那不存在的血壓，又上來了?！皳?！真他媽的摳！”我對著空無一人的山谷破口大罵，
“這爆率，這獎勵！跟國服線上版本，不能說有點關(guān)系，只能說一模一樣！米哈游！
你壞事做盡！”就在我對著空氣輸出的時候，一個軟糯的、怯生生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來。
“那……那個……這位先生，您……您需要幫助嗎？”我一回頭，
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穿著藍色連衣裙、長得像個小水獺成精了的可愛生物，
正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是美露莘。她的頭頂上，同樣飄著一個金色的“感嘆號”。
我的DNA，動了。我?guī)缀跏潜灸艿?，快步?jīng)_了上去，對著她，按下了那個看不見的F鍵。
“你好，冒險家！能幫我一個忙嗎？”那個叫“艾洛迪”的美露莘，
露出了程式化的焦急表情，“我剛才在巡邏的時候，不小心把重要的路線圖，掉進了水里，
被一群可惡的水史萊姆給搶走了！你能幫我拿回來嗎？”在我眼前，【真實的派蒙菜單】上，
任務(wù)列表自動刷新了。
【每日委托：真“史”在必行（已接?。?【任務(wù)描述：幫助憂心忡忡的艾洛迪，
從水史萊姆手中奪回巡邏路線圖?！?【任務(wù)獎勵：原石x10，
精鍛用良礦x2】10原石！我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那可是10原石啊！
等于五個普通寶箱！夠我刮四天的蚊子腿了！“沒問題！”我一口答應(yīng)下來，
表情變得無比嚴肅，仿佛接受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史詩級任務(wù)。“史萊姆在哪？！
”艾洛迪被我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指了指不遠處的水潭。我二話不說，
一個猛子就扎了下去。在水里，我像一條瘋狗，追著那幾只抱著路線圖的水史萊姆，
一頓拳打腳踢。什么游泳姿態(tài)，什么耗氧量，
在我這個為了那該死的“水神瞳”能在水下憋氣憋三分鐘的肝帝面前，都不是問題！
三分鐘后，我渾身濕淋淋地爬上岸，將那張已經(jīng)被泡得有些模糊的路線圖，
拍在了艾洛迪的手里。“搞定。給錢?！蔽已院喴赓W。
在必行（已完成）】 【獎勵已發(fā)放至您的賬戶】看著賬戶里那憑空多出來的“10原石”，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充滿了豐收的喜悅。艾洛迪還想跟我說幾句“真是太感謝你了，
你就像傳說中的英雄一樣”之類的廢話。我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打開大地圖，
尋找下一個任務(wù)點，嘴里還念念有詞?！疤昧耍裉斓奈凶鐾炅?！
還有150個脆弱樹脂沒刷，得找個地方給它用了……”我，
一個只想攢原石抽胡桃滿命的普通玩家，就這樣，在這個真實的、狗屎的提瓦特大陸，
開啟了我那樸實無華的、肝疼的、刮痧的——每日任務(wù)。2我在楓丹廷郊外，肝了整整三天。
三天里，我開了一百二十三個普通寶箱，拿到了246個原石。找了十一個仙靈，
拿到了220個原石。做了三輪每日委托，拿到了30個原石?？傆?00原石。
距離一個小保底，還差一萬兩千三百個?！斑@日子，真他媽有判頭。
”我一邊啃著剛剛從鳥窩里掏出來的鳥蛋，一邊絕望地計算著。就在我思考著，
要不要去沫芒宮門口碰瓷，訛?zāi)蔷S萊特一點精神損失費的時候。麻煩，主動找上了我。
兩個穿著藍白色制服、帶著高帽子的楓丹“大頭兵”，也就是逐影獵人，面無表情地，
攔住了我的去路。“阿星先生，是嗎？”其中一個說道，“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先生，
想見您一面?！蔽倚睦铩翱┼狻币幌?。壞了，難道是我這幾天亂開寶箱，
沒有給沫芒宮交“所得稅”，被發(fā)現(xiàn)了？但我眼前的界面，卻自動彈出了一個新的提示。
【世界任務(wù)·楓丹卷：罪人舞步旋（已觸發(fā)）】我眼睛一亮。世界任務(wù)！那獎勵，
少說也得有20個原石吧？！“走！”我立刻來了精神，比那兩個逐影獵人還要積極。
沫芒宮，還是和游戲里一樣，富麗堂皇，充滿了凡爾賽的氣息。
我被帶到了那維萊特的辦公室。那個男人，那個在PV里帥了我一臉，
卻又在主線劇情里當了半天謎語人才肯出手的、全楓丹最大的“包工頭”，正背對著我，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著遠方的楓丹廷。他身上那股高高在上的、屬于水龍王的威嚴，
彌漫在整個房間里，足以讓任何一個凡人都腿肚子發(fā)軟，跪地求饒。但我，毫無感覺。
因為在我的玩家視角里，他現(xiàn)在，
就是一個正在念開場白、而且無法跳過劇情的、拖慢我游戲進度的NPC。“異鄉(xiāng)人。
”那維萊特緩緩轉(zhuǎn)過身，那雙充滿磁性的、基佬紫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我能感覺到，
你的身上，帶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氣息。”“說出你的來歷，你的目的。否則，
沫芒宮的監(jiān)獄，很樂意為你敞開大門?！彼穆曇?，充滿了審判的威嚴。而我，
卻顯得有些不耐煩。我一邊用腳尖，無聊地敲著地面，一邊在我的系統(tǒng)菜單里，
瘋狂地戳著那個虛無的“SKIP”（跳過）按鈕?！爸懒酥懒耍沂钱愢l(xiāng)人，
身世成謎，身懷絕技，疑似跟深淵或者天理有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鋪墊完了嗎？
可以進入下一段了嗎？”我在心里瘋狂吐槽。那維萊特見我不僅沒有絲毫的畏懼，
反而還一臉的“你快點，我趕時間”，他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他皺起了眉頭。他開始詳細地，
丹預(yù)言、關(guān)于原始胎海之水、關(guān)于所有楓丹人都有可能被溶解的、沉重而又悲壯的史詩背景。
他的聲音低沉，他的情緒飽滿，他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宿命的悲劇感。我聽得，昏昏欲睡。
“大哥，說重點行嗎？”我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我早就知道了，
你們楓丹人都是純水精靈變得，喝了胎海水就會變回去。我知道那個預(yù)言，
也知道你們的神芙寧娜是個水貨。這段劇情，我早在B站上，被劇透了八百遍了！
能不能快進到我?guī)兔鉀Q問題，然后你給我發(fā)獎勵的那個環(huán)節(jié)啊？！”“……”那維萊特，
沉默了。他那雙高貴的、水龍王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他無法理解。為什么，眼前這個男人，
能將關(guān)乎整個國度存亡的、沉重到讓他自己都夜不能寐的悲劇，
說得像是在催更一部無聊的電視劇一樣?！澳阍趺磿肋@些？”他的聲音，
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拔以趺粗赖牟恢匾！蔽覕[了擺手，一副“你別管我了，
快點走流程”的表情，“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任務(wù)，給多少原石？有沒有隱藏成就？
通關(guān)之后，送不送四星角色？要是送琳妮特，我可不要啊，我都滿命了！
”看著我那一臉市儈的、如同菜市場大媽討價還價的嘴臉，那維萊特覺得，
他那數(shù)千年來建立起來的、關(guān)于威嚴和審判的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沖擊。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決定，動用他最后、也是最強的手段——龍威。
一股源自太古時代、足以讓天地都為之變色的恐怖威壓，從他體內(nèi)，轟然爆發(fā)！整個沫芒宮，
都在這股威壓下，瑟瑟發(fā)抖！【警告！您已進入“劇情殺”鎖定狀態(tài)，
BOSS正在進行強制威壓展示，此階段您將無法移動、無法攻擊。】系統(tǒng)菜單，
彈出了冰冷的提示?！芭?，鎖血階段的強制過場動畫是吧？”我恍然大悟，然后，
干脆往地上一坐，還翹起了二郎腿?！靶邪尚邪桑懵?，我不動。你看我配合不？
”我對那個已經(jīng)快要氣出內(nèi)傷的水龍王，露出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暗饶惴磐炅?，
記得把獎勵給我結(jié)一下。”3和那維萊特的那場“友好”會談，最終，
在我單方面的不耐煩和對方單方面的懷疑人生中，不歡而散。
我沒能拿到哪怕一個原石的“預(yù)付款”，這讓我非常憤怒。作為一個資深玩家，我知道，
當主線劇情又臭又長，獎勵又摳門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繞開這些磨磨唧唧的NPC，
自己去尋找“最優(yōu)解”。為了那最后的、也是唯一的“60原石通關(guān)獎勵”，我決定，
主動去解決楓丹的危機。根據(jù)我在游戲里積累的、豐富的“逃課”經(jīng)驗，解決危機的核心，
不在于那維萊特這個執(zhí)行者，而在于那個看起來最不靠譜、最像個吉祥物的家伙——水神，
芙寧娜。第二天，我來到了金碧輝煌的歐庇克萊歌劇院。這里，既是全楓丹的審判法庭，
也是芙寧娜女士的個人秀場。我到的時候，恰好有一場審判正在進行。芙寧娜，
那個戴著可笑的藍色禮帽、穿著一身浮夸小洋裙的“水神”，正站在她那高高的神座上，
用一種詠嘆調(diào)般的、充滿了戲劇性的腔調(diào)，
進行著她那套關(guān)于“罪與罰”、“高潮與落幕”的漫長演講。她的表演，充滿了激情，
感染力十足。臺下的觀眾們，一個個都聽得如癡如醉。只有我，站在最后排，
看著她那裝模作樣的表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姐們，不去演話劇，真是屈才了。
”等那場無聊的、關(guān)于一個面包師到底偷沒偷鄰居家小麥的審判結(jié)束后，
我直接沖上了審判臺。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我一把，搶過了芙寧娜手里的話筒。
“芙寧娜女士，你好?！蔽覍χ莻€一臉驚愕的“水神”，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知道你的所有秘密。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水神，也知道你這五百年來，演得很辛苦。
我更知道，你想拯救所有楓丹人。”“現(xiàn)在，我有一個辦法，可以立刻解決你們的預(yù)言危機。
”我的話，像一顆深水炸彈，在整個歌劇院里，炸開了。
芙寧娜那張總是掛著浮夸笑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驚慌失措的表情。那維萊特，
也從審判官的席位上，猛地站了起來，眼神銳利地看著我。“各位楓丹的父老鄉(xiāng)親們！
”我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zhuǎn)身，對著臺下成千上萬的觀眾，大聲地，
說出了我的“究極性價比解法”。“你們都知道，想要豁免你們楓丹人的原罪，
就需要積攢海量的‘律償混能’，對吧？”“而這些能量，來自于哪里？
來自于這座歌劇院里的審判！對吧？”“但是，你們看看，審判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效率實在是太低了！審判一個偷面包的，能產(chǎn)生多少能量？夠溶解一個腳指甲的嗎？
”“所以！”我頓了頓，將手，指向了那個面色越來越凝重的那維萊特。“我們必須，
來一場大的！”“來一場，能一次性把能量條拉滿的、史無前例的超級大審判！
”臺下的觀眾們，都聽得熱血沸騰，紛紛高喊：“審判誰？！” “對！來場大的！
”我滿意地笑了。我對著話筒，露出了一個魔鬼般的、蠱惑人心的笑容，
說出了那句足以讓整個楓丹的“劇情邏輯”，徹底崩壞的驚世之言?！按蠹蚁氚?，什么罪名，
最大？”“當然是叛國罪！”“什么身份，最尊貴？”“當然是我們這位最高審判官，
那維萊!"萊特大人了！”“所以，我提議，我們現(xiàn)在，就在這里，當著全提瓦特的面，
公審——”“——我們親愛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大人！”“罪名我都幫你們想好了！
就告他！”我清了清嗓子，大聲宣布?！暗谝粭l：在非規(guī)定區(qū)域，非法蓄水！”“你們想想！
他是不是天天沒事就在辦公室里哭？流的那些眼淚，排到沫芒宮外面，算不算違法排污？
有沒有經(jīng)過環(huán)保部門的審批？”“第二條：無證持有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
”“他那一招從天上biu下來的激光炮‘如見我身’，你們都見過吧？威力大不大？
那么請問，他辦理‘高能武器持槍證’了嗎？有沒有每年按時去年檢？有沒有對周圍的居民，
造成光污染和精神損失？”“第三條：在公共場合，非法變身！”“大家都知道，他是條龍，
對吧？那么請問，他在沫芒宮里現(xiàn)出原形，有沒有考慮到其他同事的感受？
萬一有同事有‘巨物恐懼癥’怎么辦？嚇壞了小朋友，又該怎么辦？”“就這三條罪名！
”我振臂一呼，“夠不夠判他個五百年？！你們說！夠不夠？！”“夠——?。?！
”臺下的觀眾，已經(jīng)被我徹底煽動了起來。他們揮舞著拳頭，發(fā)出了震天的吼聲。
整個歐庇克萊歌劇院，徹底瘋狂了。而舞臺上，水神芙寧娜，已經(jīng)徹底傻眼了。
她那顆據(jù)說裝著全楓丹智慧的小腦袋，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團漿糊。
而那個被我指控的當事人，那維萊特，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第一次，
出現(xiàn)了一種龜裂的、精彩紛呈的表情。他看著我，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
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我知道，
他那數(shù)千年來建立起來的、關(guān)于法律、秩序和審判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我，
用一種最荒誕、最無厘頭的方式，給徹底地，干碎了。
4我的那番“公審那維萊特”的驚世駭俗之言，像一個被扔進計算機主板里的“邏輯炸彈”，
讓整個楓丹的“天道系統(tǒng)”，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最先出問題的，
是位于歌劇院地下的那臺龐然大物——“諭示裁定樞機”。
這臺吸收了楓丹人五百年信仰、負責執(zhí)行神諭的“超級計算機”，
在接收到“審判最高審判官本人”這個無法處理的、自相矛盾的悖論指令后，
它那由純水元素構(gòu)成的核心，開始劇烈地沸騰、閃爍。最終，
在一陣刺耳的、如同燒開水般的悲鳴聲中，它，藍屏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
出現(xiàn)在了它那華麗的外殼之上。絲絲縷A縷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黑色的氣息，從裂縫中，
緩緩地，逸散了出來。緊接著，整個楓丹廷，都劇烈地震動了起來。天空，
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丑陋的口子。
一道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仿佛來自宇宙最高維度的意志，降臨了。是天理的維系者。
這個在游戲開場把我親哥變成方塊、又把我封印了五百年的究極幕后黑手，
終于被我這個“惡性BUG”，給炸了出來。一個虛無縹緲、看不清面容的女性神明投影，
出現(xiàn)在了歌劇院的上空。她俯瞰著我，這個渺小的、破壞了她精心編寫的“劇本”的螻蟻。
一道神諭，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井悢?shù)，當被抹除。】話音未落，
一根由純粹的、紅黑色能量構(gòu)成的、如同天罰般的巨大方塊，從天空中的裂縫里，轟然砸下！
目標，直指我！這一招，我熟??！我哥當年，就是這么沒的！眼看著，我就要步我哥的后塵，
被這個不講道理的GM，給強行“格式化”。芙寧娜嚇得抱頭蹲下。 那維萊特也第一次，
露出了凝重的、準備拼死一搏的表情。而我，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我知道，該來的，
總會來。就在那根代表著“天理之怒”的紅色方塊，即將砸在我天靈蓋上的瞬間。
我身邊的空間，忽然，像一塊脆弱的玻璃一樣，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