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云層時，這支拼湊起來的隊伍已經在曠野上跋涉了整整一夜。

蘇小梅用最后半瓶碘酒給傷兵處理完傷口，臉色白得像紙，后背的擦傷在行軍中反復撕扯，

每走一步都疼得額頭冒汗，卻始終跟在擔架旁，沒落下半步。

李大海和老黃輪流扛著歪把子機槍，槍管上的血跡早已干涸，變成了暗褐色，

兩人的肩膀都被磨出了血泡，軍裝上印著深色的漬痕。陳小五背著一支百式沖鋒槍，

走在隊伍最前面，少年的眼睛里少了昨夜的恐懼，多了點警惕——他學會了用耳朵聽風聲，

用眼睛看遠處的炊煙，這是凌越教他的：“在野地里走，任何一點異常動靜，

都可能是要命的。”幸存的桂軍士兵還有十五個，加上凌越他們四個，一共十九人。

扛著東西：步槍、子彈箱、馬肉干、從鬼子那里繳獲的罐頭……最沉的是那具九七式擲彈筒，

由兩個年輕的桂軍士兵輪流抬著，他們的胳膊還在滲血，卻把擲彈筒護得緊緊的，

像是捧著什么寶貝?！扒懊嬗写稛煛！标愋∥逋蝗煌Ｏ履_步，指著東南方向的一片樹林，

“還有……好像有旗子?！绷柙巾樦傅姆较蛲?，樹林邊緣果然插著幾桿旗幟，

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圖案，但那規(guī)整的排列方式，不像是散兵游勇的臨時據點。

他心里咯噔一下，對所有人做了個“隱蔽”的手勢：“老黃，帶幾個人去看看，小心點。

”老黃點了三個桂軍士兵，貓著腰鉆進路邊的蒿草，很快就消失在晨霧里。

剩下的人原地蹲下，抓緊了手里的武器，連呼吸都放輕了——經過昨夜的伏擊，

沒人敢再掉以輕心。半個時辰后，老黃帶著人回來了，臉色難看地走到凌越身邊：“是監(jiān)軍。

”“監(jiān)軍？”凌越皺眉。這個詞在他穿越前的歷史資料里見過，

是國民黨軍隊里專門負責監(jiān)視前線部隊、防止士兵潰逃的特殊編制，說白了，

就是拿著槍督戰(zhàn)的“執(zhí)法隊”?！安恢?，”老黃的聲音壓得更低，“他們手里有重機槍，

還有二十多個帶紅袖標的，看樣子是軍官。剛才我聽見他們說話，

是專門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