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呢?!”
眼前不是記憶中那棵金絲楠的大樹,而是一個光禿禿的木樁,像一個被砍斷的墓碑,突兀地矗立在泥土地上。樹樁的切面還很新,木質(zhì)紋理清晰可見,滲出淡淡的樹脂香氣。
我驚得目瞪口呆,爪子不自覺地抓緊了陸沉的肩膀。
“怎么了?”陸沉察覺到我的異樣,側頭看我。
我從他肩上跳下來,在空地上來回踱步,尾巴高高翹起,試圖用肢體語言表達我的震驚。
大哥!這里以前有一棵價值百萬的金絲楠木!
我使勁用爪子拍打地面,又跳上木樁,站在樹樁上沖他喵喵叫,夸張地比劃著“樹很高很粗”的樣子。
陸沉錯愕的看著我,喃喃自語:“這對嗎?……它在跟我比劃……”
陸沉顯然沒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但他還是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木樁的切面。
“切口很平整,是專業(yè)工具砍伐的?!彼⑽櫭迹吐曌哉Z,“而且時間不會太久,樹脂還沒干透。”
我蹲坐著,瘋狂點頭。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然后站起身,掏出手機撥通了杜米的電話。
“喂,杜米,查一下這個家具廠近期的木材交易記錄?!彼D了頓,目光掃過這片后院林地,“后院這片木林少了一棵樹,看木樁年輪年歲挺大的,但現(xiàn)在被砍了,切口很新,估計就是這幾天的事?!?/p>
我松了口氣,還好他聰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難道兇手是為了這棵金絲楠木才滅門的?” 我蹲坐在木樁上,腦子里浮現(xiàn)出那個蜈蚣男殺手砍樹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冷顫。
要知道金絲楠木在市場上堪比黃金,尤其是成材的老樹,一塊就能賣出天價。黃老板一家五口被殺,樹又被連夜砍走,這恐怕不是巧合。
正想著,忽然,我的耳朵癢了一下。
“嗯?”我甩了甩頭,以為是什么小蟲子??上乱幻?,一只通體雪白的蝴蝶輕盈地落在了我的耳尖上,翅膀微微扇動,觸須輕輕掃著我的絨毛。
我晃晃爪子,打發(fā)了它。
蝴蝶好像并不怕,又回到我的耳尖輕撩。
“……挑釁我?”
我瞇起眼睛,爪子蠢蠢欲動。蝴蝶似乎察覺到我的意圖,翅膀一振,飛了起來,卻又沒飛遠,就在我面前盤旋,像是在說:“來抓我呀~”
“呵,區(qū)區(qū)蝴蝶,也敢戲弄本貓?!”
我后腿一蹬,猛地撲了過去——
“啪!”
我撲了個空,前爪狼狽地扒拉了兩下空氣,差點栽進泥里。蝴蝶優(yōu)雅地轉了個圈,又停在我鼻尖前晃悠。
“喵!”我惱羞成怒,再次撲擊!
很好,又空了!
不遠處,陸沉還在打電話,但目光已經(jīng)落在我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在憋笑。
……他在嘲笑我。
我氣得胡須直抖,決定認真對待這場戰(zhàn)斗。我壓低身體,尾巴輕輕擺動,眼睛死死鎖定蝴蝶的飛行軌跡。
這一次,我一定要抓住它!
蝴蝶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翅膀一扇,往旁邊飛去。我后腿蓄力,肌肉繃緊——
嗖!
我猛地躍起,爪子向前一撈!
蝴蝶在天空劃出優(yōu)美的曲線與我的爪子保持著極小的距離。
……還是沒抓到!
更糟的是,我這次跳得太猛,落地時前爪一滑,整個貓直接栽進了一個被落葉掩蓋的淺坑里!
“喵——!”我兩眼一黑,四腳朝天,狼狽地摔在坑底,落葉撲簌簌地蓋了我一臉。
陸沉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快步走過來。
“我發(fā)現(xiàn)你貓當?shù)牟惶校垢駛€人?!标懗谅曇糁饾u變近。
我的鼻腔再次涌入一股混著鐵銹的血腥味,這味兒瞬間刺激我的神經(jīng),我倒地時也散發(fā)著這個味道——血腥味。
腳下并非泥土的觸感。
“笨貓,還好吧?!标懗列χ叩娇舆?,笑容卻在看到坑底的我時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