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市學習的名額,在營長里就有一個,誰都知道誰去學習,誰晉升的機會,就最大。
明明自家男人,年紀比顧淮大,資歷也比他老,上頭卻安排了顧淮去學習,
但上頭安排好的時候,顧淮就離了婚。
原來以為家里的四個孩子都照顧不過來,他肯定是沒機會去了,她家老黃去學習肯定是板上釘釘了。
沒想到,這顧營長又火速娶了一個老婆,最后去京市學習的人,還是他顧淮。
劉琴的心里是不痛快的,總覺得是顧淮搶走了自家男人的機會。
少不得要陰陽怪氣幾句,看顧家的笑話。
余惠就靜靜地看著眾人指責她,一點兒也不慌。
見她不慌,大家只當她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孫主任來了?!辈恢勒l說了一句,擋住院門的人,都紛紛讓出道來。
孫鐵英進來后,先是看了一下情況,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余惠的身上。
皺著眉道:“小余我上午還覺得你改了,會好好對幾個孩子,沒想你下午快就故態(tài)復萌……”
“孫主任,你跟小余說什么成語,人家又聽不懂。”劉琴打斷孫主任的話。
顧淮一個營長,娶個老婆連大字都不識一個,真的就是笑死人了。
依她看,顧淮就是為了去京市學習,所以才娶這么個目不識丁的老婆在家照顧孩子。
余惠冷冷地瞥了劉琴一眼,可沒錯過她眼中的嘲諷。
“麻~麻~”北北哭得直打嗝,身體朝余惠所在的方向傾斜,張開雙手要她抱。
余惠起身去抱北北,身體一側(cè),用看壞人的眼神防著她,不敢把北北給她。
“麻啊~”北北哭聲尖細,嗓子都啞了。
“媽媽……”顧西西松開趙春紅的手,走到后媽身邊抱住了她的腿。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怔了一下。
有人小聲說:“這孩子要是被小余打了,還能找小余?”
“……”
反正自家孩子要是被自己打了,罵了,那肯定是會躲自己躲得遠遠的。
“給我吧?!庇嗷菘粗w春紅說。
趙春紅看了一眼在自己懷里用力掙扎的北北,遲疑了一下,還是交給了余惠。
“嗚嗚,麻麻……”北北一到余惠懷里,就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脖子,濕漉漉的小臉兒,貼著她的脖子。
余惠用別在北北衣襟上的口水巾,給她擦臉上的淚水和鼻涕,一邊擦一邊夾著嗓子溫聲哄,“哦哦哦,北北乖,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呢?!?/p>
“嗚……”北北感受到了安全感,在后媽懷里抽噎了兩下,就不哭了。
見北北到了余惠懷里就不哭了,孫主任她們都沉默了。
“小余,你今天這事兒做得太過分了,怎么能打孩子呢!既然我這個婦女主任說不聽你,那我只有上報軍區(qū)的領導了,讓領導們處理了?!睂O主任疾言厲色地看著余惠道。
余惠搖頭輕笑。
“孫主任,你看……”劉琴指著余惠,“她還笑呢,分明就是沒將你放在眼里,也沒將咱們軍區(qū)的領導放在眼里?!?/p>
孫主任很生氣,“小余你的態(tài)度很有問題!”
“是我的態(tài)度有問題嗎?”余惠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明明是孫主任你處理事情的態(tài)度有問題吧?!?/p>
孫鐵英皺眉,一副“我處理事情的態(tài)度怎么可能有問題?”的模樣。
“舊社會的官在給人定罪時,也要詢問一下前因后果呢?可您呢?可有問過前因后果,可有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問孩子們……”
“這還用問嗎?”王苕花攤著手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幾個孩子都哭成這樣了,顧東和顧南兩兄弟也都在喊你要打死人了?”
“那他們被我打死了嗎?”余惠指著顧東和顧南。
劉琴道:“要不是我們來得及時,那可保不齊呢?!?/p>
“西西你為什么哭?”余惠垂頭看著已經(jīng)把臉上的眼淚擦干的顧西西問。
顧西西吸了吸鼻子,“我哄不住北北,還有媽媽打大哥,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害怕就哭了?!?/p>
聽見這話,劉琴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她剛剛可是說了,是余惠這個后媽對孩子做了什么,孩子才哭的。
“北北為什么哭呢?”
和后媽貼貼的北北,抬頭看了一眼媽媽,口齒不清地說:“啪啪……”
顧西西以為后媽在問自己,“北北被媽媽的叫聲嚇哭了?!?/p>
“那媽媽為什么會叫呢?”余惠繼續(xù)問。
既然她們更相信孩子的話,那她就讓孩子來告訴她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媽媽……”顧西西看了一眼大哥,又看了一眼媽媽,想起爸爸說過,小孩子要誠實,還是在二哥警告的眼神中,閉上眼睛說:“媽媽被大哥放在被窩里的死蛇嚇到了,才會叫的?!?/p>
死蛇?
所有人都看向了顧東。
顧東紅著臉低下了頭,他知道這事兒自己沒法賴的,畢竟死蛇還擱床上放著呢。
“顧東,你往你后媽被窩里放死蛇了?”趙春紅皺眉問。
顧東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
趙春紅老臉一紅,想起自己對小余的誤會,和方才對她的態(tài)度,就覺得尷尬得很。
事情已經(jīng)明了,指責過余惠的人,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尷尬。
最尷尬的當屬孫鐵英了。
“孫主任,我就問一句,作為顧淮的妻子,顧東的后媽,顧淮不在家里,孩子做錯了事兒,我這個做后媽的有沒有教育他們的權利?”
孫鐵英嘴唇蠕動,“有?!?/p>
后媽親媽都是媽,只要是當媽的,都能教育孩子。
“既然有,他往我被窩里放蛇,難道我不該教育他嗎?”
“他以前是經(jīng)常往我被窩里放蟲子,我沒管他。今天他就往我被窩里放死蛇了,我要是不教育他,他明天豈不是要直接往我被窩里放活蛇?”
顧東抬頭瞪著后媽,他才不會放活蛇,活蛇會咬人,他也有可能會被咬的。
孫鐵英深吸一口氣,“顧東今天這事兒確實是做錯了,該打,但你也得有個度?!?/p>
余惠攤開自己的右手,“我就是用這只手打的顧東屁股,連雞毛撣子都沒用,就用手拍的,我自己的手掌都沒紅?!?/p>
“對了眼見為實,要不你們扒開顧東的褲子看看,我這個當后媽,是有多心毒,把他打得有多狠?!?/p>
王苕花:“……”
這是點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