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走出研究所大門時，網(wǎng)上關(guān)于我的那些污蔑之詞，已經(jīng)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抹去，竟干凈得仿佛從未存在過。
陽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瞇起了眼。
隨即，我便看到了那個等在臺階下的男人。
星匯傳媒的王總。
昨天還在網(wǎng)絡(luò)世界呼風(fēng)喚雨、將我釘在恥辱柱上的媒體巨頭，此刻卻像一只斗敗了的公雞，西裝外套皺巴巴地搭在手臂上，額頭上布滿了細(xì)密的冷汗，正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看到我出來，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的閻羅，整個人猛地一僵，隨即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
在研究所門口所有研究員驚詫的目光中，他對著我，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小醫(yī)生”，彎下了他那顆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頭顱，九十度鞠躬。
“蘇......蘇老師！”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利欲熏心，我混蛋，我不該收錢辦事，不該發(fā)布那些顛倒黑白的東西......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饒我一條狗命吧！”
我腳步未停，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分給他一毫。
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法律和復(fù)仇又有什么意義？
我平靜地從他身邊走過，徑直走向停在路邊的車。他身上那股混合著恐懼和汗水的味道，讓我覺得有些污濁。
身后，王總的哀求變成了絕望的嗚咽。他大概以為，自己即將面臨的是滅頂之災(zāi)。
我的手已經(jīng)搭在了車門上。
摧毀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但，那太便宜陸珩了。
一個念頭，如手術(shù)刀般精準(zhǔn)地在我腦海中劃過。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王總粗重的、充滿恐懼的喘息。
我看著前方遠(yuǎn)星集團總部大樓在陽光下反射出的冰冷光芒，用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陳述事實般的平靜聲音開口：
“我要你，用你最擅長的方式，幫我做一些事情?！?/p>
那絕望的嗚咽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和一道驟然亮起的、劫后余生的狂熱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