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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姐,我們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特征與您母親高度吻合,請您立刻來確認(rèn)。”
婚紗店的鏡子映著我的笑容,一通電話,驟然撕裂了幸福。
當(dāng)白布掀開,母親死狀慘烈,她不僅雙眼被剜,連內(nèi)臟都被人掏空。
我哭得肝腸寸斷,當(dāng)場昏死過去。
再醒來,未婚夫韓晉守在床邊。他吻去我的淚,聲音低沉:“親愛的,兇手抓到了,我親手......替你母親報(bào)了仇?!?/p>
他承諾,余生會代替母親守護(hù)我。
深夜,在噩夢中驚醒,透過臥室外的微光,我卻看到韓晉緊摟著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方清清!
方清清哭顫著身體:“姐要是知道真相,會殺了我的......”
韓晉心疼地安撫她:“不怪你,清清。你也不知道那些人是電信詐騙犯,你也是受害者。”
寒意瞬間刺穿我的骨髓,心臟像被生生撕裂。
原來媽媽竟是被方清清害死,而未婚夫極力維護(hù)的模樣,更是讓我無法呼吸。
韓晉送走方清清,回頭撞見我癱坐在地。他臉色微變,隨即眉頭鎖起:
“你都聽到了?這事怨不得清清,是你媽自己貪心,非纏著清清幫她‘投資’發(fā)財(cái),才惹來殺身之禍?!?/p>
他甩下一張空白支票,語氣冰冷:“要多少自己填,這事翻篇。別鬧,影響五天后的婚禮。”
這個曾發(fā)誓愛我惜我一輩子的男人,此刻卻陌生得讓我遍體生寒。
我抹掉臉上的淚水。
若婚禮注定變成媽媽的葬禮,那么五天后,我將送他一份終身難忘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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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沉默,男人眼中掠過一絲不耐,扯下領(lǐng)帶扔在床頭柜上:“明白了就趕緊睡覺?!?/p>
委屈終于裹挾著憤怒噴涌,我質(zhì)問的聲音因極致的痛苦而顫抖:
“翻篇?憑什么翻篇?你比誰都清楚,媽媽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更清楚她有多渴望親眼看我穿上婚紗......可這一切都被方清清毀了!”
我媽媽為什么會急著賺錢,他真的不明白嗎?
韓家財(cái)大氣粗,韓晉的父母瞧不起我們,媽媽為了讓我在韓家面前抬得起頭,能體面地嫁給韓晉,才找到了做投資的方清清。
警察的話還在耳邊回蕩:“你媽媽為了討回錢,冒險(xiǎn)去找那些人,卻不知道他們還是販賣器官的團(tuán)伙。他們殘忍地殺害了她,取走了所有能用的......”
我泣不成聲,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淚的控訴:
“要不是方清清母女,我和媽媽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現(xiàn)在,我只想為我媽討一個公道,這難道過分嗎?”
“夠了!方瑩瑩!”
韓晉厲聲喝斷,臉色驟然陰沉。
“清清被電詐犯騙得精光,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不僅不疼惜這個妹妹,還四處宣揚(yáng)她是私生女,讓她在人前抬不起頭。你就不能有一點(diǎn)憐憫之心嗎?”
“憐憫她?”我悲憤地嘶喊,“那我媽媽呢?她死得那么慘?。 ?/p>
“還不是怪她自己鉆進(jìn)了錢眼,一心想著賺快錢。這件事跟清清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試試。”
韓晉的聲音像淬了冰,冷得我渾身惡寒。
我死死攥緊胸前的衣料,滾燙的淚水失控地砸在地磚上。
“韓晉,你忘了?當(dāng)年你被綁架,是誰不顧生死跟歹徒搏斗救下了你?”
“你忘了?你跪在我媽媽病床前,親口對她發(fā)的誓,會一輩子對我好,絕不辜負(fù)?!?/p>
他眉心擰成一個川字,臉色陰沉得可怕。
“少拿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賬來要挾我,這么多年,我供著你們母女錦衣玉食,欠她的,我早還清了?!?/p>
隨即,他嗤笑一聲,“說到底,不就是想要錢嗎?”
支票輕飄飄砸下,在我臉上劃出一道血口。
我牙根發(fā)顫:“我不要錢,我只要方清清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他鼻腔里發(fā)出極輕的哼笑。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哪個律師敢跟我作對?!?/p>
“你記住自己的身份,我不希望我的妻子是個歇斯底里的瘋子。這件事到此為止!”
說著,他的電話忽然響起,看到上面閃爍的名字,臉上陡然浮現(xiàn)笑意。
“送我感謝禮物?清清真是有心了,那些客戶還不是你自己爭取來的?!?/p>
“沒打到車?好,我馬上去接你,乖乖在原地等我?!?/p>
沒再看我一眼,他徑直出了門。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淚水瘋狂模糊著我的雙眼,既如此,我會如他所愿。
正準(zhǔn)備收拾行李,忽然律所來了電話。
“方小姐,您母親的案件既然撤訴了,那我們的調(diào)查也結(jié)束了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