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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喬月舒小心翼翼拉開傅明深的手。
她滿臉疲憊拿起手機,毫無動靜。
她和黎野的聊天停留在昨天他給黎野發(fā)的消息那里。
黎野沒回。
她揉揉眉心,溫柔看向身側的傅明深。
喬月舒剛起身,身側的傅明深就睡眼惺忪爬了起來。
以至于喬月舒連忙關掉了手機,錯過了黎野三個小時前給她發(fā)的短信。
“怎么了?”
傅明深委屈攥緊了手,雙手纏上她的脖子,柔聲道:“你要去找黎先生了嗎?”他示意喬月舒看兒子,“兒子醒來沒看到你會傷心的?!?/p>
喬月舒沒應聲,只是饒有趣味看著他。
她很享受兩個人為他爭風吃醋的感覺。
傅明深見狀,把喬月舒攔腰抱起,放在自己微隆的襠部之上。
但喬月舒這時卻不知為何沒了興趣。
若是從前,她必定拉下傅明深做個不停,直到欲 火消散。
但這時,她卻偏偏想到了黎野。
此時,屋外大雨滂沱,雷聲陣陣。
黎野怕打雷,她想到。
隨后,她不動聲色扯開了傅明深纏上來的手,平靜道:“乖,等回來再滿足你?!?/p>
在傅明深委屈的注視下,喬月舒毅然決然走出了這間房間。
雨越下越大,車前霧氣彌漫,模糊的一片。
她迫切地想要見到黎野,想把他狠狠抱在懷里。
到醫(yī)院,喬月舒匆忙朝著病房跑去,卻只見到已經(jīng)收拾完整的病床。
驟然間,喬月舒大腦倏地宕機。
她大步走進去,走到正在收拾病床的護士旁,對方正拿著一只手鐲在端詳。
“這里的病人呢?”她問。
護士被突如其來的打擾嚇了一跳,緩過神來如實回答。
“走了,被人接走了?!?/p>
喬月舒不明所以。
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她想。
她繼續(xù)追問。
“什么時候走的?走的時候沒有留下什么話嗎?”
她再次拿起手機,和黎野的聊天界面空白一片。
以往黎野無論去哪里,都會和她報備。
她心底忽地生出絲絲縷縷的害怕,特別是在看清護士手里的手鐲后,那絲害怕驟然轉變成狂風浪涌,快把她吞沒。
喬月舒拿過手鐲,用最后的一絲理智問道:“這個手鐲,你是在哪里撿到的?!?/p>
護士眼神怪異,看喬月舒的神情都增添了一絲擔憂。
“三個小時前,病人剛醒就被接走了,這手鐲就放在床頭柜?!?/p>
喬月舒的心猛地一沉。
早知道這手鐲黎野幾乎不離身,他會為了手鐲而換掉不適配的西服。有一次手鐲只是沾了點油,他就擔憂不已,連忙去找最專業(yè)的人對手鐲進行了保養(yǎng)。
那時候她還調侃黎野。
“一個手鐲而已,哪有我們阿野重要?!?/p>
黎野卻是說。
“這是你們家對我的重視,我可得好好珍重著?!?/p>
但現(xiàn)在,被黎野珍重了三年的手鐲卻被他丟棄在醫(yī)院。
喬月舒雙目猩紅一片,手機振動,她忙不迭拿起,陷入眼簾的是傅明深的消息。
照片里,傅明深雙目含淚。
“月舒,我胃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若是從前,喬月舒必定手忙腳亂尋了過去。
但現(xiàn)在,她卻滿心滿眼都是黎野。
她點進和黎野的聊天界面,組織好語言后點擊發(fā)送。
片刻后,亮眼的感嘆號在她面前綻放。
喬月舒的瞳孔漸漸放大,呼吸逐漸急促。
黎野居然把她刪了。
看來這次黎野真的很生氣了,她這樣想。
離開醫(yī)院,喬月舒驅車回了家,往常燈火通明的別墅現(xiàn)在黑黢黢一片,甚至沉寂著死一般的寧靜。
喬月舒心底一沉,推開門走了進去。
“阿野,你還在和我生氣嗎?怎么燈也不開?!?/p>
黎野怕黑,所以家里處處都擺放著燈,以前喬月舒出差,黎野都會把家里所有的燈都打開。
面對漆黑的家,喬月舒心里沒了底氣。
她大步邁向二樓,在進臥室前一秒,終于看清了家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