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
“劉姨,你可能搞錯了。我不是方銘從山溝里帶出來的,我是自己考上大學(xué),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至于恩情,如果你的恩情就是把我當(dāng)成你們家予取予求的工具,那我寧愿從來沒有受過這份‘恩’。”
我拿起包,準備離開。
“你們好自為之吧。”
“陳雯你站?。 狈姐懺谖疑砗蟠蠛?,“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我沒有回頭。
后悔?
我最后悔的,是認識了他們。
半年后。
我的公益項目因為那次事件,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guān)注和支持。
無數(shù)的捐款涌來,我們成立了更專業(yè)的基金會,聘請了頂尖的財務(wù)和法務(wù)團隊,確保每一分錢都用在刀刃上。
那所山區(qū)的危房小學(xué),早已被嶄新的教學(xué)樓取代。
我把工作的重心轉(zhuǎn)移到了另一個城市,開始了新的生活。
這天,我因為一個合作項目,回到了原來的城市。
晚上,大學(xué)同學(xué)聚會,在KTV包廂里,大家聊得正嗨。
我去走廊接個電話,迎面撞上一個人。
是張揚,方銘那個發(fā)小。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堆起熱情的笑。
“哎喲,這不是雯雯嗎?好久不見啊,越來越漂亮了?!?/p>
我淡淡地點了點頭,準備繞過他。
他卻一步攔在我面前。
“雯雯,別急著走啊。聊兩句唄。”
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里帶著探究。
“你這半年跑哪兒去了?玩消失?。磕阒婪姐懚嘞肽銌??”
我皺了皺眉:“我跟他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
“哎,話不能這么說。”張揚嘆了口氣,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當(dāng)初那事兒,確實是他們不對。但方銘也是被他媽給坑了,他小子本性不壞?!?/p>
“這半年,他過得可慘了。工作沒了,名聲臭了,他媽也一病不起。他天天借酒消愁,嘴里念叨的都是你的名字,說對不起你,說他最后悔的就是沒保護好你。”
我靜靜地聽著,心里毫無波瀾。
“他到處打聽你的消息,想跟你道歉,可你電話換了,人也找不著。他說,他知道自己錯了,只要你肯原諒他,讓他做什么都行?!?/p>
張揚看著我,眼神真誠。
“雯雯,你心善。要不,你跟他見一面?就當(dāng)是給彼此一個交代。”
我看著他賣力的表演,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張揚,你是他兄弟,幫他說話,我理解?!?/p>
“但是,別把我當(dāng)傻子?!?/p>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當(dāng)初在包廂里,你們是怎么嘲笑我好拿捏,怎么算計我的項目,我可都聽得一清二楚?!?/p>
“現(xiàn)在他落魄了,就想起我的好了?是想讓我這個‘心善的’冤大頭,再去拉他一把嗎?”
張揚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你……你都聽到了?”
“你說呢?”我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陳雯!”他在我身后叫道,“方銘是真的知道錯了!”
我頭也沒回地進了包廂。
有些錯,不是一句“知道錯了”,就能抹平的。
第二天,我正在酒店處理工作,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