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憶假期的第二天,醒來以后和平時一樣,并沒有因為誰而有什么不同,至少目前看來還是這樣的。
她照常起床,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刷手機,興致來了就開始收拾打掃家里,哪怕是在凌晨三點,反正一個人的日子也照樣要過。
只是閑暇時看到和陳嘉越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他讓把酸奶放冰箱,當(dāng)時季華洋打岔,她沒顧得上回復(fù),而后忘記了,再然后就覺得算了,顯得她主動找話題一樣。
這兩天手機消息也響過好幾次,但都不是他,一開始許憶還會緊張地去查看,后來就不在意了,反正也不會是他。
許憶翻出自己的小音響,之前她和林源路過商店時一眼就看中了,她很喜歡。
她很少會有看得上的東西,更何況是第一眼就確定那是她想要的,當(dāng)時林源就說買給她,她卻說不用了。
而后她自己一個人時,刻意再去到那條街,轉(zhuǎn)身就進店買了下來,她并不想欠林源什么,哪怕只是一個小音響,她可以買給自己。
林源問起,她只說又一次路過就買了下來。
林源的愛實在經(jīng)不住推敲,就像他明明知道自己難得有喜歡的東西,在自己拒絕后他就真的沒有再多問。
如果是陳嘉越的話,過后肯定會自己跑去買來,然后當(dāng)做驚喜給她。
她并不是貪圖什么,只是那種在意的感覺更能打動她,她的心是熱烈跳動的,可以自己辨別真誠與敷衍。
不過這些都是沒意義的事情了,她連接音響隨機播放著,靠在沙發(fā)上閉眼。
手機響起消息提示,許憶覺得應(yīng)該也沒什么重要的事,畢竟只響了一聲,靠了一會兒才起身去拿桌面的手機,卻看到是陳嘉越的消息,她愣了一會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吃飯了嗎?”
這會兒是晚上七點過,許憶下午三點才吃過,她并沒打算再吃一頓。
很想晾他一會兒,但她的急性子總是忍不住,不過兩分鐘就等不及回復(fù)。
“嗯?!?/p>
可對面過了十多分鐘才回復(fù),許憶等得快急死了。
還以為他在醞釀著什么呢,結(jié)果只有四個字:“在干嘛呢?”
許憶無語,想起追尋他最熱烈的那幾年里,她把所有能夠了解他的方法都用上了,其中就包括星座。
其實她有時候還蠻相信星座的,從星座上來看,陳嘉越這樣的人如果能夠主動問你在干嘛的話,那基本上就是他內(nèi)心的思念已經(jīng)震耳欲聾了。
不過許憶并不覺得陳嘉越會思念她,更何況用上“震耳欲聾”這樣龐大的詞語,可能只是又無聊拿她尋開心罷了。
許憶回復(fù),“聽歌?!?/p>
“嗯?”
“發(fā)呆。”
“又發(fā)呆?”
“嗯?!?/p>
“聽的什么?”
“我喜歡的東西,你不會喜歡的?!彼齻儽緛砭托愿癫町愄?。
“好吧?!?/p>
對方?jīng)]了下文,許憶焦急,自己似乎也沒說錯什么吧?
終于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回復(fù),許憶覺得他不會再回復(fù)了。
假期的第三天,傍晚七點,陳嘉越發(fā)來消息,“吃飯了嗎?”
許憶無語,這么多年,他都只會問這個嗎?每次開場白都是問吃飯了嗎?
“嗯?!痹S憶回復(fù)。
“在干嘛呢?”
“刷手機?!?/p>
“酸奶喝了嗎?”
許憶想起早就已經(jīng)扔掉的盒子,“嗯?!?/p>
對方?jīng)]了后續(xù)。
假期第四天,傍晚七點,陳嘉越,“在干嘛呢?”
“看書。”
“挺不錯?!?/p>
然后下一句就是,“吃飯了嗎?”
許憶無語,果然。
她說,“嗯?!?/p>
過了一會兒,對方說,“那你好好學(xué)習(xí)。”
許憶沒回復(fù),他也沒有。
許憶現(xiàn)在對他的意圖更捉摸不透了,他每天耗,可她根本沒那個耐心陪他鬧,卻也無處發(fā)泄,很郁悶。
她感覺自己真的要在家里發(fā)霉了,難道一個心理醫(yī)生還能讓自己給抑郁了嗎?
她張口試著說話,能夠正常發(fā)聲,嗯,還好,沒喪失語言能力。
假期第五天,傍晚六點,陳嘉越,“吃飯了嗎?”
許憶挑眉,今天提前了一個小時。
“你是報時鳥嗎?”這句話她以前也說過,不過她更覺得他像一只鸚鵡,因為他只會說“吃飯了嗎?吃飯了嗎?”
“所以你吃飯了嗎?”
許憶凝噎,“還沒有?!?/p>
對方?jīng)]有回復(fù),她繼續(xù)看書。
音響里播放著音樂,一個人生活靜悄悄,許憶覺得總要有點動靜,不然也安靜得太可怕了。
一個小時后,“許憶,要一起吃飯嗎?”
“?”
“我在你家樓下?!?/p>
許憶有些震驚,急忙套上拖鞋跑到窗邊,樓層有些高,看得不是很真切,不過可以看出那輛黑色汽車旁的就是陳嘉越。
應(yīng)該是吧?離得太遠看不清。
許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六年前他就是這樣搞突然襲擊的。
他很擅長突襲嗎?
許憶不明白他來找自己干嘛,只是為了吃飯嗎?可自己并不是很想,她覺得兩個人一起吃飯真的是一件很曖昧的事情。
她回復(fù),“我看上去那么像飯搭子嗎?”
“你住幾樓?”
“?”
“我買了菜。”
“我不做?!痹S憶下意識就接下他的話。
“嗯。”
許憶心里還在盤算著,陳嘉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許憶,我剛下班。”
“哦?!?/p>
“買菜耽誤了一會兒?!?/p>
“嗯。”
“你住幾樓?”
“你確定要上來嗎?我不想做飯。”許憶誠實回答。
“我知道,我來做?!?/p>
許憶沒答,他以前也總會自己做飯。
“許憶?”
“嗯。”
“你要下來接我嗎?”
他們之間雖然每次都是相隔幾年才見面,明明有著很多隔閡,可說話卻又顯得親密無間,這讓許憶常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26樓,右轉(zhuǎn)最里面的一間?!?/p>
她看到陳嘉越朝樓上看來,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她,畢竟密密麻麻的樓層一時間也很難分得清吧?
他說,“好。”
電話掛斷, 許憶看到陳嘉越真的去后備箱拿東西,鎖車之后進入了單元樓,她的心臟砰砰跳動。
門鈴響起,她愣了一會兒,從顯示屏看到是陳嘉越,她開門,如臨大敵的模樣逗笑對方。
“許憶,你緊張什么?”
“啊,我沒有啊?!?/p>
他越過許憶進門,調(diào)侃她,“家里藏人了?”
“明明就只有你在?!痹S憶下意識回答,陳嘉越回頭看她一眼,倆人都尷尬了一瞬。
陳嘉越站在玄關(guān)處,許憶說,“那個,我這里沒有你的拖鞋?!?/p>
“哦?!标惣卧近c頭,朝里面走著,“今天也是休息?”
許憶在后面關(guān)門,隨口答出,“嗯”
“你買了什么?”他拎了兩大袋。
“大米。”陳嘉越亂答。
“我家不是實驗室,也沒養(yǎng)小白鼠,用不著那么多大米?!?/p>
陳嘉越?jīng)]答,將東西放在餐桌上,許憶自覺去收拾,這樣的默契仿佛是相處了很久一樣。
他買了一些蔬菜、肉類,還有酸奶,許憶心想,“這人真是,很固執(zhí)?!?/p>
陳嘉越大致掃視了一圈,房間挺整潔,應(yīng)該常在打掃,裝修風(fēng)格也是印象中她喜歡的樣子,茶幾擺著一個小音響,她應(yīng)該是一個人時太無聊。
以及一個酒瓶,他盯她,“你又喝酒?”
許憶假裝沒聽見,“好了,我收拾好了,你去弄吧?!?/p>
陳嘉越看了她一眼,終是沒說什么,脫下外套搭在椅背,挽起袖子就進入了廚房。
許憶跑到沙發(fā),把酒瓶里剩下的趕緊喝完,然后扔掉瓶子,“沒事的沒事的?!?/p>
看著他的白色襯衣,明明和從前一樣,卻又不太一樣了,原來是充滿少年氣息的背影,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熟了很多,他真的很喜歡白色。
再看向椅子上搭著的外套,腦子已經(jīng)在亂飛:搞什么?。恐品T惑嗎?西裝狂徒?
隨即就搖了搖腦袋:呸呸呸,想什么呢,正經(jīng)一點,雖然確實挺帥的,也不像賣保險的。
許憶走進廚房,“你車那么快就取回來了?”
陳嘉越突然心虛頓了一下,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再保養(yǎng),那只是借口,“嗯?!?/p>
許憶喃喃,“奇怪,我就從來沒那么快?!?/p>
陳嘉越只一味低頭干活,“可能我是VIP?!?/p>
“難道我就不是尊貴的VIP了嗎?”
對方訕訕,沒再回答。
許憶看著他的白色襯衣,總有一種會被弄臟的擔(dān)憂,“需要我?guī)兔???/p>
陳嘉越?jīng)]抬頭,“不用,你去玩兒吧,一會兒就好?!?/p>
“哦,好?!痹S憶扯扯嘴,“你要是有找不到的就問我?!?/p>
“好?!?/p>
“對了陳嘉越,其實有圍裙,雖然是粉白的,不過也好過弄臟你的衣服,做飯的油污還是挺大的,你放心,我不會嘲笑你的?!?/p>
陳嘉越淡淡看她,彼此都想起曾經(jīng)他穿同樣粉嫩圍裙而每次都會被她嘲笑得直不起腰的樣子。
許憶尷尬得摸了摸鼻頭,“那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闭f完就一溜煙跑了。
廚房并不是開放式的,許憶不喜歡,油煙的味道真的很重,哪怕有油煙機。
不過是透明的玻璃門,她可以隨時看到陳嘉越在干嘛,比如現(xiàn)在他就已經(jīng)穿上了那個圍裙,她果然笑得停不下來,陳嘉越聽著身后一陣銀鈴,十分無奈。
罷了,反正也是討她開心,還在意什么面子。
她坐在沙發(fā)玩手機,時不時看向廚房,直到被他抓包,他的眼神表示疑惑,她尷尬地收回視線。
許憶想,陳嘉越怎么莫名其妙要給自己做飯呢?還是上門服務(wù),這個男人果然計謀很多。
PS:
許憶:陳嘉越,你這又是哪一計?想要栓住我的心還是胃?雖然我承認你確實有點姿色,你的手藝也有點OK,不過我是不會輕易上當(dāng)?shù)?/p>
小彩蛋~
陳嘉越打開冰箱想看看還有些什么,果然沒發(fā)現(xiàn)多少可用的,卻看到了有很多酒,他皺眉,每次突襲都有所獲,很難不懷疑她是個酒蒙子。
以前她就總是胃疼得原地打滾,難道現(xiàn)在是出了一種新的治療方式要用酒精來澆灌就能安撫受傷的胃黏膜嗎?
陳嘉越嗤笑,看向沙發(fā)上坐著的人,許憶感受到目光,呆愣的回望,表示不理解,嘴里還嚼著陳嘉越買的薯片。
她心里想的是:我就吃塊兒薯片,你就這樣看我?那么小氣?
陳嘉越更無語了,移開視線繼續(xù)干活。
許憶有些懵,撇撇嘴,果然男人心似海底針。
PPS:
星座小揭秘~
陳嘉越是悶騷摩羯座
許憶是熱烈大白羊
這倆人你就去處吧,一處一個不吱聲